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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风结局是什么 柔风结局是悲是喜

分类: 励志小说  时间: 2022-07-17 06:50:26 

《柔风》小说结局是he的结局,小说的最后张翠娥有了李柔风的孩子,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一日李柔风回来了,看到小家伙之后,询问叫什么,后来才发现原来那个小家伙就是张翠娥生的他的孩子,之后一家三口团聚幸福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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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绿莹莹的小鬼捣着两条小腿往前跑,他还太小,跑得十分笨拙,李柔风生怕他跌倒了,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两步,半弯下腰向前伸开双手。

这孩子跑得越来越近,挺秀的小鼻梁,水墨画儿样的大眼睛,斜斜掠起的小眉毛……标致而又分明的五官逐渐在李柔风的眼前越来越清晰,纤毫毕现。

他要如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呢?他笑了起来,他仰起头,向着天空笑,仿佛天空中有漫天的星星似的,那是他久违的星河。他忽然觉得他什么都能看见了,穿透千百年的因果,风起于青萍之末,情缘始自永和九年,终究刺破生死契阔。张翠娥,张翠娥,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狠狠地念着这个名字,他笑得泪眼婆娑。

他蹲下来,他看着这个仿佛许多年前的自己,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他至今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兄长给小时候的他作的画,画里面的那个小人儿走出来了,走到了他面前。

小人儿说:“你是谁呀,为什么在我家里?”挑着眉毛,就和小时候的他一模一样。

他半跪在地上,目光与小人儿平齐,他说:“我叫李冰,是你的阿父。”

小人儿挑着眉毛,稚声稚气然而万分认真地说:“我娘说了,阿父不能随便叫的,赐我骨血的人,才能叫阿父。”

李柔风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儿道:“我娘叫我小妖怪,我大名叫栽秧。”

李柔风听着这两个名字,抽了口凉气,手指在腿上抖了抖。他向小妖怪伸出右手,道:“把你的手给我。”

或许真是血浓于水,小妖怪惯来没这么听话,这时却乖乖地把右手伸出来,搁在他的掌心里。

和小妖怪的手接触的那一刹那,李柔风的心尖儿都在颤,一股狂喜涌上他的心头,化作千百道浩浩汤汤的暖流,流向他的四肢百骸。小孩儿的手好小,端端正正搁在他的手心,像只白白的小饺子——虽然他看上去是绿的,但他知道是白的。他轻轻地握住小妖怪的手,小小软软,和阳魃一样的暖。

这是他的骨血,竟能化作这样的精魂。

他的心脏颤抖着,小人儿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和张翠娥身上的一样。他拿着小妖怪的手,拨出他细细小小的一根食指,将他的食指按在了自己的双目之间。

他拿着小妖怪的食指,顺着自己的鼻梁一直滑到鼻尖。

“摸到了吗?是不是看不出来,但是有个小坎儿?”

小妖怪兴奋地说:“真的呀!”

“摸摸你自己的看看。”

小妖怪果真去摸自己的鼻子,更兴奋了,“我也有我也有!”他抓着李柔风的食指,“你摸摸我的!”

李柔风的食指在他的牵引下刮过他挺直的小小鼻梁,在一模一样的位置,也有一个难以为人所见的小坎儿。

他鼻尖酸楚,顺势将小人儿又软又暖的小身子搂进怀里,带着鼻音叫了一声:“小妖怪!”

小妖怪丢下鱼,也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叫了一声:“阿父!”他有些难过,说:“我娘说,我的阿父好可怜,虽然赐了我骨血,但是老早老早就死了。我知道阿父变成鬼也会回来找我的,阿父身上凉凉的。”

李柔风磨了一磨牙,心道张翠娥就是这样同小妖怪介绍他的。他摸着怀中小妖怪的凉滑的头发,张翠娥完全把小妖怪当做一个小个儿的他来打扮,衣裳、束发,都和他过去一样,虽然这么小,俨然就是个小公子的样貌。她定是想不到,他竟能看见小妖怪罢。

李柔风说:“你娘说的是实话,阿父不是个活人了。阿父回家了,想留下来陪你和你娘,你怕不怕阿父?”

“不怕!”小妖怪兴奋地大声说,“阿父会泅水吗?”

“会,阿父泅得很好,可以泅到很深很深地地方去。”

“阿父会爬树吗?”

“会。”

“阿父会摸鱼吗?”

“会,但是阿父看不见。”

小妖怪“嗷呜”怪叫了一声,在他怀里又滚又蹭,说:“没关系,我娘总说危险,不让我去泅水爬树摸鱼,以后有阿父陪我就不怕啦。”

李柔风笑了起来,他知道,他为人的一生,再到为阴间人至如今,他从未如此笑过。他这笑,和过去不一样了。他的心是满的。

李柔风站起身来,小妖怪踮着脚尖把鱼挂到墙上的木橛子上,天色愈发的黑了,小妖怪又爬到凳子上,想去点墙上的那盏风灯。

李柔风把他抱下来,照着他的指点摸到了火折子和风灯,把灯点亮了起来。李柔风问:“你娘不是去接你了吗,你怎么先回来了?”

未待小妖怪回答,院门被“砰”地一脚踹开,李柔风只见一团炽烈的火焰“唰”地滚进来,烧得一地的冲天大火。抱鸡娘娘哳着嗓子怒叫:“小妖——”一见李柔风,活生生把一个“怪”字咽进了喉咙,改口叫道:“栽秧!”

小妖怪“哧溜”闪到李柔风身后,伸着小胳膊抓紧了李柔风的衣裳。李柔风单手背在身后,挡住了他,然而抱鸡娘娘已经一眼看见了小妖怪,一脚踹合了大门,把柴刀往地上一扔,伸手操起院墙边上的竹扫帚就冲了过来!

“又逃课出去玩!害我找了几个村子,还生怕你掉江里去了,一个个追着人问!你倒好,一声不吭就自己跑回家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打断你的腿!”

眼看抱鸡娘娘是当真上了火,小妖怪放开李柔风,嗷嗷叫着就往柴房跑,他虽然生来就较其他孩子不同,但那两条小短腿又怎么跑得过抱鸡娘娘,竹扫帚虎虎生风,眼看就要抽上小妖怪的屁股。李柔风耳朵捕捉着风声,一个大步上前,挡在了小妖怪前面。

抱鸡娘娘那扫帚本是要到小妖怪屁股上才会收势,哪想到中间杀出个李柔风!那竹扫帚半点止势没有,又准又狠地抽上了李柔风的脊背,“啪——”

李柔风闷哼一声,被抽得晃了一晃。

抱鸡娘娘没了声儿,半晌,撒手丢了竹扫帚,捂着嘴哭了一声。她扑过去,扯了李柔风的腰带,撩起他的衫子一看,果然背上肿起粗粗一道又红又紫的伤痕,她把手心抚上去,又是恨又是心疼,最终都化作怒气:“我教训我儿子,要你多管闲事!”

李柔风扭头低声道:“小孩子不听话,好好同他讲就是,别下这种重手。”

底下小妖怪轻轻扯了扯他的手,有些愧疚道:“阿父,我娘就是吓吓我,从来不会真打我的。我、我也就是装装害怕的样子……”

“栽秧!”抱鸡娘娘愈合了李柔风身上的伤,登时又起了火气,“谁是你阿父!别逮着个人就叫阿父!”

小妖怪瞅瞅自己,又瞅瞅李柔风,对着抱鸡娘娘有些犯怂,但是又坚持己见,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小声嘟哝道:“可他就是阿父啊……你还摸他……你和塾师说话都要站得隔三步远……”

抱鸡娘娘看着这一大一小的的两个人,穿得一模一样,连眉眼也长得一模一样,也不知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妖怪,看小妖怪叫李柔风阿父,李柔风代小妖怪挨打,也不知在她晚到的这一刻钟里头这两个人达成了什么见不得她的勾当。她辛辛苦苦怀了十个月、养了两年多的小妖怪,就在这阴差阳错的一刻钟里头,被他死鬼亲爹勾了魂去,这让她还怎么赶李柔风走?她这辈子,便是到死都要和李柔风纠缠不清,为他哭为他笑、为他喜为他悲为他蜡炬成灰了么?

她心中一酸,垂着肩往院子里走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李柔风和小妖怪慌忙跑过来,一个说:“娘子,你别哭了。”一个说,“娘,你别哭了。”

张翠娥哭得更厉害了,她怼着大的吼道:“谁是你娘子!”又对小的说:“我不配当你娘!”

大的便抱住她小声劝她:“娘娘,你别哭了,之前都是我不对,方才也是我误会你了,你打我,打得好……”

小的也爬过来搂住她的腰:“娘,娘,我错了,塾师讲得课我都懂我才逃课的,本来想摸完鱼回来等你的,没想到你今天来这么早……我听说你已经走了,我才回家的。”他说,“娘!我捉到了大黑鱼,你最爱吃的!”

张翠娥看着身后抱着的一个,身前趴着的一个,有捶胸顿足的感觉,心想大冤家,小冤家,这便是李柔风撒下的天罗地网罢,她今生今世,再也逃不掉了。

晚上炖了大黑鱼,汤汁炖得鲜浓,小妖怪吃得香喷喷的,李柔风也想吃,张翠娥敲掉他的筷子,舀了碗鱼汤给他,冷冷道:“你就别吃了,喝点汤就得了。”

她还置着气呢,李柔风瞅着她身上冒着的金色火苗,知她是怕自己太久没吃东西,突然吃些鱼肉饭食下去,肚腹会难受。

小妖怪在一旁哧哧直笑。

吃过饭,张翠娥收碗,李柔风过去洗碗,张翠娥也不拦着,烧了水,便招呼在外面玩耍的小妖怪进来洗澡。

小妖怪顽皮好动,洗个澡也不安分,在大木桶里玩水玩得十分起劲,溅得张翠娥一脸一身的水。张翠娥一扭头,见李柔风在一旁笑得如春风般和暖,不由得怒道:“李柔风!你来给他洗!”

李柔风果然过来,捋了袖子给小妖怪洗澡。小妖怪用力拍着水,大声喊:“阿——”李柔风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搂过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道:“我们来玩说悄悄话的游戏。”

小妖怪果然立刻安静了下来,用手挡着嘴贴在李柔风耳边小声说:“阿父要和我说什么悄悄话?”

李柔风左手抱着小妖怪,右手向张翠娥伸出手来,张翠娥目瞪口呆,把丝瓜瓤子和香胰子递给他。

“阿父跟你讲,阿父小时候特别懒。”李柔风给身上粘着的全是水里的青苔和泥浆的小妖怪抹上香胰子,然后给他搓得滑腻腻光溜溜的,“阿父的娘亲给阿父洗澡,阿父泡在水里就睡着了……”他贴在小妖怪耳朵边说悄悄话,给小妖怪搓干净了背又洗胳膊,一根一根手指和指缝里指甲里都洗干净,小妖怪在他手里乖乖巧巧,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也咬着耳朵和李柔风说悄悄话。

张翠娥在一旁呆若木鸡,只见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交头接耳,极其亲密,这才几个时辰!冤家,真的是冤家,怎么和冤家打交道的事情,到了她手里总就变得这么难呢!李柔风一接手这个小冤家,她才发现养儿子还能这么顺溜!

正生着醋意,小妖怪忽然扒着桶壁喊:“娘!娘!我明天是不是不用去上学了!”

张翠娥虎着脸说:“不上学你是想怎样?”

小妖怪在水里一跳一跳:“想让阿父当老师!阿父说他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比别的老师好一万倍!”

张翠娥在心里大骂一声“李柔风你不要脸!”但转念一想,光束脩(古代给老师的学费和礼物)就能省下好大一笔钱,她还不用搬家了——

她扁着声音冷淡道:“李柔风,那你也别走了,留下来给我儿子当老师吧。不过我可提前告诉你,一分钱都没有给你的。”

金色的火焰漂得老高,这就坡下驴下得也太欲盖弥彰了,李柔风摇着头好笑,说:“娘子——”“哼。”他改口:“娘娘——”“嗯?”“你过来一下。”

张翠娥便赤着脚吧嗒吧嗒走过来。李柔风说:“娘娘,我袖子掉了,你帮我卷卷,我手是湿的。”

张翠娥便蹲在他身边,果然垂着头认认真真给他把垂下来的袖子卷整齐。李柔风侧耳听着她的呼吸,精准地捕捉到她的嘴唇。趁她灵魂出窍的时候,他又补了更深的一个,往下离开时,下唇擦过她的下唇,上唇随后也格外缓慢地擦过她的下唇,湿漉漉的舌尖还勾出来,在她的唇珠儿上卷过,个中风流缠绵情致,张翠娥这辈子想都没想到过。

小妖怪在木桶里捂着眼睛大喊:“羞羞羞!好羞羞!”

张翠娥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得脱口叫道:“你怎么在小孩子面前这样!”李柔风淡然道:“他迟早都要学的。”

小妖怪扒着木桶沿儿嘻嘻嘻嘻地笑。

张翠娥脸涨得通红,甩下一声:“流氓!”快步跑了出去。小妖怪说:“娘害羞了!”李柔风笑,以后,他能让她天天害羞。

小妖怪洗完澡,张翠娥便自己去洗。李柔风见小妖怪换好了衣裳,自己溜达溜达进了正房隔壁的房间躺下。他过去摸了摸,是一张小床。他问小妖怪:“你不和娘亲一块儿睡?”

小妖怪自己撸上被子盖好,道:“娘亲太热啦!热死了!”

李柔风低下头来,亲了亲小妖怪的脸蛋儿。小妖怪抱着他凉凉的脸也亲了一下,道:“阿父,我睡啦。”

李柔风为小妖怪掩上了房门,他去浴房外面站着。过了会,张翠娥捋着湿漉漉的长发出来,见到他,道:“别搁这儿站着,到柴房去!你砸死了我的大郎君,今夜去给它守灵去!”

说完扔下他,气鼓鼓地头也不回地走去自己的房间。

李柔风去柴房给大郎君守了会灵,这个青衣江畔的村子格外的静谧,耳畔传来的只有江水拍打两岸青山的湍流之声,偶有一两声猿蹄,没有半点鬼魂的哀鸣。

久违了的宁静。他虽看不到,鼻底却都是潮润的草木芬芳,栀子花香愈发的浓烈,他能想见这一片山川土地清荣峻茂的模样,是世外桃源一般的仙境。

这里的冬天,会下雪吧?不知道下起雪来,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会是怎样的美景呢?他的小娘子和小妖怪滚在雪地里,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忽然无比地期待。

走回房去,不是柴房,是张翠娥的房间。她的房门并没有锁,他轻轻推门进去,听见“呼”的一声,她把灯吹灭了,钻进了被窝里。

他笑了笑,坐到她床边,轻声喊:“娘子,娘子——”

她装睡。

他便脱了鞋袜和衣衫,轻缓地钻进她的被子,久违的燠热与干净气息,激得他浑身一畅。

他喊:“娘子,娘子——”

张翠娥转过来道:“我早嫁别的郎君了,别叫我娘子。”她推他,“下去。”

他自是不动,又有点骄傲地道:“小妖怪是我的骨血。”

张翠娥啐他:“呸!你一个死翘翘的阴间人,哪来的骨血!他是我和别的男人生的。”

李柔风道:“你怎知死翘翘的阴间人就不能有骨血?”他忽的翻身压住她,“也好,你既然非说小妖怪不是我亲生的,那就再给我生一个罢!”

她“啊”地低叫了一声,伸手推拒他,他向来温软,但这晚上偏就被她逼得犯浑了,他不管不顾地去吻她的嘴唇,扯落了她身上本就单薄的亵衣,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拜过天地的娘子,他想要她,还不行吗?

她挣扎了一阵子,却忽的在他攥住她胸口的软腻时停了下来。她这一停反让他心慌了,他慌忙撤开手,他想起了她过去所受的苦,想起崔仙琕对她的无礼,现在他这般强迫的姿态,是不是又让她觉得恐惧了?

他低声道:“翠儿,别怕。”她颤巍巍道:“我……我不怕。”却拥着衣衫坐了起来,道:“我想去洗洗。”李柔风一把勾住她往床外爬的细瘦身子,问,“你不是才洗过了吗?”她初时不言,被他再度逼问,才羞窘道:“湿透了,脏脏的。”他探手去她股下,果然探手一片黏腻湿滑,泥泞不堪。她竟是不懂,想必之前怕惯了,竟是从来干涩,所以那般地痛。但她的身子还记得他的,稍稍一碰,便敏感成这样。

他心疼得紧,摸着她烫如火炭的脸颊,低低道:“不脏,一点都不脏,翠儿,你是心爱我,才会这般。我心爱你,也会这般。”他捉着她的手向他自己摸去,阳魃的手指触过的地方,便蓬勃生长,如累累硕果,沉到她握不住,如一颗心脏般在她手中搏动。晶亮粘连的液体沁出来,沾到她的手心。她手中温凉,心中发烫,不知该将它如何是好。

他捏着她的手指让她握紧,伏在她的颈边喘息,问她:“今夜月光亮么?”

这夜约是十三十四,月光亮得像冰冷的太阳,清清澈澈的月水滋荡得满屋子都是。他韧实的肩背、削窄的腰身在月光下格外的清晰,脊梁挺拔成一条直线,两侧紧实的肌肉隐隐约约地在动。她看过的不止一次的,可她又仿佛从来没有看过,她心跳极快,喉咙干得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嗯”一声。

他咬着她的耳朵说:“翠儿,你当日为我摸骨的时候,可不曾这样看得清楚罢?”那房子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他知道她窘到不知如何回答,仍拿着她的手握着自己,在她耳边低沉着声音说,“这里没骨头,你定是也没摸过这儿罢?”她的耳垂果真立刻火烫了起来。他的那处丝滑得要命,饱满鼓胀到将表面的肌肤撑成薄薄的一层,仿佛下一瞬就要裂开。她嗫嚅道:“是没摸过,但……见过。”

他问:“在哪儿见过?燋龙温池?”

“温池那……那都不好。”

“你还会分好和不好?那好的呢?”

张翠娥“啊”了一声,脸如火烧,但还是低声说:“我上青衣江的时候,遇见了好多纤夫,他们……都是不穿衣服的。”

他和小妖怪一样挑了下眉毛,“嗯?”

“但是都没有你这这么……这么……”她羞窘到完全说不出任何话,一下子把头整个儿埋在了李柔风胸前,滚烫的脸颊烫得他心脏都在发烧。她挂在他劲节如松的肩膀上,糯米样细密的牙齿咬着他绷紧的肩头。她吃力地承受着他,窄小而紧致的身体被劈窒开来,李柔风也被她上上下下地咬得疼,又疼又畅快,她为他拂去冰冷肌肤上的一层薄汗,他们都知晓没什么好的东西能那么轻轻松松毫无痛楚地得来,更何况他们彼此还都是这世界上最贪婪的人,既要彼此的肉身,还要彼此的灵魂。

两具年轻的身体纠缠了一夜,两具年轻的身体彼此奉献,相互探索,冰凉而又炎热,甜蜜而又痛楚,是死灭也是生息。

这夜李柔风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过去老宅里的那棵硕大无比的如华盖一般的老树。那棵树一树繁花,硕果累累,树旋转着越长越大,参天立地,而树底下的位置,竟是须弥山。

这夜,张翠娥没有做梦。

第二天早晨,李柔风醒来时,炽烈的阳光已经照到身上,伸手一摸,枕边没有了人。他惊坐起来,意识到自己竟然睡觉了。

自从变成阴间人之后,他便没有再睡过觉,更没有做过梦。

他怔怔地摸索着自己的十指,完好无损,咬一口,仍知道疼。

他穿好衣服梳好头走出去,院子里,他闻到人间烟火的气息,女人在淘米洗菜,小孩子大声喊了一声“阿父!”然后继续打他那套强身健体的拳法,饭菜的香味从厨房中飘出来,公鸡和母鸡们在吵闹个不停。

阳光照在脸上有火辣辣的痛,他走到淘米洗菜的女人身边去,这种感觉便消失殆尽。

他敏锐地感觉到这院子里没有了佛气,问道:“娘子,那木佛儿呢?”

抱鸡娘娘淡淡道:“劈了当柴烧了。”

他惊讶地“啊”了一声。

抱鸡娘娘道:“它一路护送你过来,使命已尽。我用它煮了人间五谷,佛祖不会生气的。”

她把淘米水倒到木桶里,招呼小妖怪过来用淘米水浇院子里的栀子花,还有院子里种的蔬菜。

抱鸡娘娘扁平而确切的声音道:“木佛儿已经没了,这十里八乡的,也只有我一个阳魃。李柔风,既然给了你机会你不走,你就在这里死心塌地陪我一辈子吧,就算我老了病了变丑了,你恨我憎我不爱我了,你也休想离开我半步。”

她挑起细长的眼眉子来问李柔风:“后悔了吗?”

“不后悔。”李柔风说,并没有半分犹豫。

抱鸡娘娘抿着唇笑了起来。她垂眸洗着菜叶,洗完了菜叶又摘葱,摘完葱一抬头,李柔风仍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她说:“你看得见我吗?”

“看不见。”

“那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看得见我呀。”

抱鸡娘娘脸色微微一红,垂了头把洗干净的菜叶子都装起来。李柔风帮她接过手中的竹箩,道:“以后这些伤手的活都我来,我手上长了茧,娘子多替我摸摸就好了。”

抱鸡娘娘见小妖怪没往这边看,站到小板凳上踮着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李柔风感觉到她的嘴唇,笑道:“娘子胆子变大了。”他低下头便要亲回去,抱鸡娘娘却笑着躲开了,她正色道:“李柔风,既然你回来了,我有件事一定要问你,我挂在心里头很长时间了,难受得紧。”

李柔风面色一凛,心想她是要和他算他的旧账吗?旧日情人还是旧日的风流债?只是时至如今,他已经光风霁月,一颗心早已落定而安稳,五欲八风中岿然不动,又何曾怕她问什么。他于是亦正色道:“你问。”

抱鸡娘娘数着手指,非常困惑地问:

“你喜欢在床上吃,你二哥喜欢在马桶上吃,那你大哥,到底喜欢在哪里吃?”

李柔风愣了半晌,仰天大笑起来。

青山相待,白云相爱,青衣江上涛生涛灭,不舍昼夜,红尘万丈间,李柔风知晓,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似他的小娘子这样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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