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程渡何羡小说《我的男友不是人》是作者地上霜创作的耽美小说，全文讲述了在那一瞬间，他却突然记不清何羡的脸了。这是他们交往的第十年，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何羡几乎占据了程渡二分之一的生命，他早就不再是另外一个单独的个体了，而是变成了程渡身体的一部分，他的心，他的骨，融入血液之中。可现在，有人突然告诉他，何羡死了，他放在心尖尖上捂着的宝贝死了。程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医院，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接过了死亡通知单。他的大脑浑浑噩噩，眼前的事物走马灯似的略过一遍，似乎离他很近，又似乎离他很远。直到，程渡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却已经不再是人了。

“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程渡深吸口气，将人拉到沙发上。他的手脚还是发软的，刚刚同丧尸的搏斗仍让他心脏快速跳个不停，但一切都没有眼前的事情重要。

他深吸口气，勉强定下神，认真地说，“何羡，我没有怕你，我只是在纠结一些……很无聊的小事情。你还是你，哪怕变成现在这样，我仍然爱你，并且坚信你也爱着我。你和外面那些丧尸不一样，明白么?”

何羡点点头，重复道：“我爱你。”

“嗯，”程渡摸摸他的脸，勉强露出一个笑，“或许我还该感谢这场病毒，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你知道吗?在我知道你死去的时候，我差点也要跟着你死掉了。现在我不知道你的身体能撑多久，也不知道日子什么时候算个头。但是……更是因为到了现在这时候，我们的时间更加珍贵，更得好好地过，对么?”

“要死就一起死，活着就快活地活，这还是你以前告诉我的。”他深深地看进何羡眼底，轻声说，“这也许是天意，天意让我们重聚，哪怕就让我这么死了，变成丧尸也好，死人也罢，我都愿意。反倒是你一声不吭地跑了，这才是最令我难过的东西。”

何羡抓住他的手，半响“嗯”了一声，又说：“对不起。”

程渡这才露出些笑容，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了。他向后靠在沙发上，疲惫地揉揉太阳穴：“你真是派来折磨我的。去烧点水，我头还有些疼，应该是前几天晚上着凉了，冲剂是你倒的?”

何羡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我听到你在叫，声音很痛苦。我不知道该吃什么药，就倒了一包冲剂。”

“也亏你还记得冲剂是什么，”程渡笑了一下，用脚踢踢他的膝盖，“丧良心的，我都病了你还这么气我，是不是嫌我活得太长?”

闻言，何羡立刻凑上来去亲他的脸颊：“对不起。”

“行了行了，”程渡嫌弃地推开他的大脑袋，“烧已经退了，还得吃点东西巩固巩固，你烧水，我去做饭，你能吃东西么?”

何羡攥住他的手，两只眼睛乌沉沉地盯着他：“我不知道，我想亲你。”

“你，亲就亲呗……”程渡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终消失在胶合在一起的两瓣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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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工明确，程渡做了点吃的简单填饱了肚子，何羡只尝了一口面条，神色放空地咽了下去。

“味道如何?”

“很好吃。”

“你还能尝出味道啊，”程渡笑了笑，他发现如今的何羡已经比刚回家时更像个“人”了，思维语言也顺畅了许多，“我们现在来谈一谈，何羡，你再把那天回来时路上遇到的东西具体说一遍。”

何羡点点头，上次他说得很快，忽略了许多东西，这会儿叙述则详细了许多，说完好半天也没见程渡有什么反应：“嘟嘟?”

“我没事。”程渡深吸口气，深切感觉大脑有些不够用了。在上大学时他就是管理学专业，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平时又喜欢看科普片，对医学也有所了解，是个相信科学的无神论者。但现在何羡所描述的外界让他有一阵恍惚：“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看过的丧尸片么?”

“什么?”

“算了，看你这迷茫样儿就知道你忘了，”程渡叹了口气，“死而复生，暴躁异常，生吃活人……这听起来和丧尸片里很像。天，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何羡抓紧他的手，讨好地说：“我记得，和你在一起做的事情都记得。”

“嘴儿倒是跟以前一样甜。”程渡瞄他一眼，后者唇角僵硬地抬了一下，凑上来又想亲，只不过这一次却被程渡拦住了。

“何羡，”程渡的表情有些严肃，“我觉得我们更有必要出去一趟了，最起码要了解周围的情况，如果能搞些东西来就再好不过。毕竟你……”

他顿了顿，把“你也是丧尸”这几个字含糊过去，心里是怎么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心爱之人同那些污秽挂钩的：“你可以保护我，对吗?”

何羡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半响，缓缓点了点头。

“宝贝儿真好。”程渡笑了，主动凑上去亲了他一口，又在男人抱住自己之前抽身离开，“我去书房看看，你的唐刀应该还在，开了刃的东西，砍死几个扑上来的杂碎应该不成问题。老天，希望我大扫除没有把你的铁棍丢掉。”

嘴里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还能用来当做武器的东西，他一边朝书房走过去，留下男人保持着抬起一臂的姿势顿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何羡才慢慢放下胳膊，两条浓眉用力拧起，显然很不高兴。他独自坐在沙发上生了会儿闷气，期间眼睛一直动作迟钝地在走廊和脚前一小块地板砖上来回流连，最终还是坐不住，高声叫两句“程渡”，起身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