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小娇娇是偏执少帅白月光by云枝煮粥全文阅读
你不要这么说。姚芝表情很认真,沈哥哥是世上最好的人了。
程一曼牙酸加头疼:不,我无法理解。美人的大脑思路为何如此让人无法理解?
她唉声叹气上了厕所,之前还很期待的冰淇淋此时都失去快乐了。
沈续有什么好的?残废又没地位,性格阴冷还寡言,唯一说得上好的只有他那一张脸,倒是俊俏得很,配上冷冰冰的表情还挺迷人。
等下
程一曼想芝芝不会就是看上那张脸了吧?不会这么肤浅吧?!
她一边不敢置信,一边又对这个答案坚信不疑。她叹了口气,觉得信息量太大,她有点昏头了。
沈续在下课的时候出去找了个地方偷偷又吃了一口昨天姚芝给他的糖,回来的时候,刚进教室门就发现不对劲。
班里人不多,但各个都拿眼角余光偷瞄他,眼神里除了他平日里见得多的嫌恶,今天竟还带上了一丝不敢置信和惊疑。
他怎么配?
沈续听见又一个男生小声说。
声音很小,却很清晰。
沈续目不斜视,毫不在意地推着轮椅走到位置上,只见桌子上堆了一大捧糖,和和昨日姚芝给他的一个牌子,只是口味换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只药膏,下头的本子上有三个字,字迹柔美给你的。署名竟然是,姚芝他突然想起昨天她说好像要来给他送糖,居然真的来了。
不止糖,她还送了药膏,应该是因为看到昨天他挨打了吗?
沈续抿唇,久久愣了一会儿,把糖和药膏装进口袋,他嘴角微翘,快要压抑不住不住笑容。
芝芝给的
居然这么多。
就在他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时,有人冲过来大声喊:沈续!
他缓缓抬眼。
那人触碰到这视线气势立即削去一半,但他还是恶狠狠地说:你跟姚小姐怎么回事?
沈续又垂眸。
没什么关系。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抽,刚才的幸福感骤然消失。
是啊,她跟他什么关系?他在想什么?
那她怎么送你糖?
因为昨天她生辰,我们是邻居,应该她补给我的。
是啊,本来就是这样的。
药呢?
我受了伤。
那为什么
那男生还没说完,沈续突然抬眸,乌黑发酸的瞳死死盯着他。
关你什么事?
他一字一顿,语气隐忍。
那男生吓了一跳,瞬间消音,灰溜溜回了座位。
他有病啊。
算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病了。
就是,你跟他计较什么,一个残废。
姚小姐跟他能有什么,你根本想太多。
就是。
沈续的手捏紧口袋里那堆糖,良久,闭眸。
不要再想了。
你看,别人都不相信,你又想什么呢?
就算她真有那意思,你又有底气和她在一起吗?你拿什么保证?拿你这双断了一半的烂腿?
他嗤笑了一声,想把那糖扔掉。可他刚把糖掏出来,却又还是不舍得。
就留个幻想。
沈续这样对自己说。
反正也没什么,就是一点幻想
他又把糖放回去,竟然觉得心酸得厉害。
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沈续对自己说。
你不该对那样的人有幻想。
窗外阳光普照,天气似乎很美好,只是阳光过烈,照得人头脑难免发热。
一日的光阴很快过去,散学时程一曼拉着姚芝去吃冰棍。奶白的冰棍包在映了粉嫩颜色的包装纸里,的确很好看。程一曼一口气吃了两个,在吃完最后一个时,程一曼突然说:不行,芝芝。
嗯?姚芝一头雾水。
一定还有更俊朗的!她眼神坚定,一脸严肃,然而姚芝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也没在意,小小咬了口冰棍,漂亮的眸子都眯起来了真好吃。嗯,下次带沈续来吃。
正值六月尾的热天,虽已近黄昏,却还依旧骄阳似火,分外闷热。
北平的督军府里一片嘈杂,太太们摸牌大笑,男人们推杯换盏。
姚芝刚从睡梦中醒来,她精致漂亮的小脸额角处贴着一小块绷带,这是她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所致。
房间里很安静,靠床的窗户开着,和风吹进来,虽不说凉快,却也舒适。
姚芝愣愣的,房间里的摆饰似陌生又熟悉,粉白的床,巨大的一排架子,上面摆满了女孩喜欢的书和小玩意儿,地上铺着软毯子,漂亮又舒适。
姚芝眼泪一滴滴从眼眶里落下来,这是她从前房间里的摆饰。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痛得她眼泪流得更凶了,可她抽泣着,却又忍不住趴在床上笑起来。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不是做梦,不是幻想,是真的回来了。
阿爹是不是还在,她和沈续,是不是也可以重新来过。
前世的记忆像放电影一样从眼前快速迅速滑过,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前世那个少年挣扎着想叫她留下来的画面挥之不去。
叱咤风云的大帅也会红着耳尖,满眸期待地对一个姑娘说:你跟了我,我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给他答复,就永远离开他了。
他从年少起就艰难隐忍,从没掉过一滴眼泪,可是她死后他却抱着她的照片在灵堂里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死后她才知道,阿爹临终为什么把她托付给沈续,为什么对她说:芝芝,大帅心眼儿里都是你呢,你跟了他,阿爹放心。
她变成灵魂飘飘荡荡跟着沈续五年,直到他扫荡中原,与日军抗战,战死沙场,死前,手里还攥着那只她绣的香囊呢。
沈续死了,她竟然眨眼便回来了。
是上天给她一次机会吗?
有一阵黄昏的微风吹进来,还伴杂着几句刺耳尖利的叫骂。
你个小畜生,你给我过来!过来!
那声音刺得姚芝耳膜疼,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声破空的鞭子声,姚芝心里一惊,急忙往窗口伸头探去。
督军府和大帅府是挨着的,姚芝住的这栋楼旁边就是沈续的小院。
在这下边的院子里,只见一名身着麻衣的少年匍匐跪倒在地上,木制的简陋轮椅倒在一边,已经沾上了泥。少年的脸被摁在轮椅的轮子边,被一只穿着破烂绣花鞋的脚踩着,死死摁在泥土里。
都是你害得我,都是你害得我!
一名穿着老旧旗袍的女子披头散发地用脚踩着少年的头,一边大哭,一边用藤鞭子狠狠抽在少年身上,状若疯癫。
少年身子疼得在发抖,但他一声不吭,一双漆黑阴冷的瞳孔抬起来,盯向姚芝的方向,与姚芝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少年咬牙,姚芝看不清他神色,只见他把脸再次埋入泥中,没再抬头。
芝芝,以前每次我被糟蹋的时候,最恨的就是你住在我旁边。
青年坐在轮椅上,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却很温柔。
姚芝的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她抽泣一声,转身从床上冲下去,开了门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