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程音微皱着眉望着他，一时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明明昨天还非常抗拒，甚至还LJ叫她也放弃。
李主任看了程音一眼，见她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但秦惟与能接下这个项目，对他来说也算是解决了一个难题。
况且他们还是夫妻，共事起来应该比其他人更要有默契。
李主任将另一份任命书拿了出来递给秦惟与：“我相信你们。”
秦惟与郑重地接过：“谢谢主任。”
出了办公室，一直沉默的程音才开口问：“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右手始终被他握在掌心里，好像他一放她就会跑了一样。
虽然有些奇怪，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亲昵是她期盼的。
他们是夫妻，不该像陌生人一样。
秦惟与看着她，目光灼灼：“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一起做。”
他每个字都带着十足的诚恳，又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愧意。
秦惟与不知道从前是梦还是现在是梦，但程音此刻就在他面前，他绝不能让她重蹈覆辙。
面对秦惟与越渐深情的目光，程音不知怎么的，眼眶忽地一红，就连心底被封藏了许久的委屈也开始点点涌上心头。
她慌忙低下头，不愿让秦惟与察觉自己的情绪。
然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身边人眼中，秦惟与扶住程音的脸，心一紧：“怎么了？”
连语气都带着久违的温柔，程音鼻尖一酸，眼泪完全不受控地落了下来。
她已经多久没有见过秦惟与这样温柔的对她了。
这一年中，两人仿佛只是住在一个屋子的室友，她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会渐行渐远，但她知道从昨天秦惟与拒绝桐坞铁路项目时，他们之间可能有了不可逾越的高墙。
她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可没想到秦惟与突然的转变击垮了她强撑的内心。

第十九章 难能可贵

热泪落在秦惟与的手上，却又烫在了他的心口。
他紧拧着眉，将程音揽进怀中：“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我总认为我的好可以给你所有，却忽略了你的感受。”
闻言，程音心一颤，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以为按照秦惟与的性子是永远不会说这种话的。
因为他任何方面都足够优秀，所以对自己所有的决断都很自信。
忽然，身后的门开了，李主任一脸惊讶地看着门口抱在一起的小两口。
程音面色一红，慌忙推开秦惟与扭过头去。
见状，李主任眼底多了几分欣慰，朝秦惟与笑着使了个眼色后走了。
他一直担心程音和秦惟与会因为昨天的事吵架，可是秦惟与已经接下了项目，现在看起来两人没事了，他也算是放下了心。
当晚。
程音刚回家，一股饭菜的香味率先钻进了鼻内。
她动作一滞，下意识地顺着味道走到了厨房门口，看见里面正在做饭的秦惟与愣了愣。
秦惟与提前回来就是为了做饭吗？
听见动静的秦惟与回头笑了笑：“你先休息会儿，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饭桌上，秦惟与时不时给程音夹着菜，程音看着碗里快要满出来的菜，终于放下了筷子，抬眸问：“俊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今天的秦惟与和昨天的秦惟与完全就是两个人，她都还没适应他这么突然的改变。
秦惟与也放下了筷子，温声道：“对。”
闻言，程音唇线一紧，放在腿上的手不由收紧了起来。
但愿这一切不是糖衣炮弹……
秦惟与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底划过一丝不忍和愧意。
他对她好，反而让她不安，或许是因为他对她的冷淡，让她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秦惟与掩去眼底的情绪后缓缓开口：“我们重新开始吧。”
程音一愕：“什么意思？”
她怔怔地看着秦惟与站起来，而后走到她身旁坐下，握住她因为不安而微颤的手。
“我想你和你好好的。”秦惟与一字字道，“就像这次的桐坞铁路项目，你既然要做，我就陪你一起。”
“你……”程音满脸不可置信，“可昨天你……”
“妈的事情是我不好，我担心你的身体，想让你好好休息。”
秦惟与解释着，心绪有一瞬的复杂。
如果他早早这样坦白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不是也就不会让程音心灰意冷的提出离婚。
程音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眶泛酸。
还没结婚时，她想要做个优秀的勘测员。
但和秦惟与结婚后，她选择了家庭，却换来了丈夫的若即若离。
她重新工作，又不得秦惟与的理解，本就因为秦母过世的事深受打击的心更是多了一道口子。
程音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秦惟与，含泪弯起嘴角：“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
看着她的笑容，秦惟与的心就像PanPan被无数针扎一般疼。
如果这真的是梦，那他真的有太久没有见过程音这样笑过了。
而这一刻他才明白，有些人失去了回想起来才会觉得难能可贵。
第二十章 公蚊子

次日。
一大清早，程音如同往常早起做早餐。
才将将粥端到餐桌上，秦惟与便从房里走了出来。
“你起来啦，快吃早饭吧，一会儿还要去上班呢。”程音摘下围裙，准备去洗漱。
秦惟与点点头，目光却落在程音的脖子上。
她皮肤本来就白，一点点痕迹看起来都非常明显。
他目光一沉，伸手拉住程音：“这里，记得用粉遮一遮。”
面对秦惟与的笑容，程音愣了一下，而后似是明白了什么，立刻瞪了他一眼跑进了浴室，“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秦惟与看着紧闭的门，心情大好地笑了笑。
程音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仰起头，当看见脖子上那几个暧昧的红痕，脑子里自动回放昨夜的翻云覆雨。
她脸一红，气恼地抽出遮瑕粉底，小心翼翼地盖住。
然而她却无法忽视心中那一抹温暖。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新婚时期，没有任何隔阂地在一起。
程音看着镜中自己眉目间的缱绻，眼里更是藏不住的欢愉，不禁笑了一下。
她怎么还跟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
又或许面对秦惟与，她乐于把自己当做一个小姑娘。
好一会儿，程音才从浴室里走出来，秦惟与给她盛了一碗粥：“快吃吧，一会儿我开车，我们一起去。”
说着，目光还在她脖子上打着转。
都遮住了，他却觉得不如刚刚好看了。
程音捋了把长发，嗔怪道：“这么热的天，一会儿粉化了该多丢人。”
秦惟与给她剥着鸡蛋，笑说：“你就说是被蚊子咬的。”
“对，还是个会啃人的公蚊子。”程音气鼓鼓地瞪了他好几眼才拿起勺子。
两人吃完了早餐后一起去了铁路局。
刚进办公楼就遇见了步伐匆匆的许明娜。
许明娜见两人一起来，还牵着手，忍不住打趣道：“师哥，嫂子，这天热的人没胃口，你们还上杆子给人喂狗粮啊。”
闻言，程音面颊一热，挣了挣手。
这里毕竟是工作单位，还是该收敛一些。
然而秦惟与不仅没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他若无其事地问道：“昨天画好的工程图拿去给他们看了吗？”
许明娜点点头：“看了，我正要去拿反馈报告呢！”
她看了眼时间，抬腿就走：“嫂子我先走了，师哥你也快点！”
看着许明娜的背影，程音不由叹道：“年轻真好，总是那么有活力。”
忽然，鼻尖被轻轻捏了一下，只听秦惟与道：“说的自己好像已经老了一样。”
程音蹙眉揉了揉鼻尖，探究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却始终没开口。
“怎么了？”秦惟与问。
“你真的是秦惟与吗？”程音满脸狐疑。
即便是七年前的他，也远没有现在这么温柔。
如果不是知道他没有双胞胎兄弟，她真以为眼前的人不是秦惟与。
秦惟与忽然松开手，抬起双手捏住她的脸颊轻轻扯了扯：“你说是不是？”
这个动作是大学时他经常对程音做的。
那时候的程音脸蛋胖乎乎的，很可爱。
只是这几年她清瘦了不少，脸上都没什么肉了。
程音疼得龇牙咧嘴：“疼死了！放开！”
这时，李主任忽然走了过来，见两人在打打闹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那个，俊霆，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第二十一章 取舍

办公室内，李主任几次想开口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面对他的犹豫，秦惟与便率先开了口：“主任，有什么事？”
李主任这才回道：“俊霆，桐坞铁路的项目我想让你先放一放。”
闻言，秦惟与眉头一蹙，心底随之多了丝不安。
“为什么？LJ”
“F国那边的工程需要不断更进，上面的意思是需要一个能力优秀的人领队过去，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最合适。”
听了这番解释，秦惟与脸色一变：“抱歉主任，我想我不能胜任。”
虽然不明白李主任怎么会突然提前说去F国的事，但他知道一旦他离开了，很可能又要面临一次失去程音的痛苦。
那样的感受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而听到秦惟与的拒绝，李主任面色也难看了几分：“俊霆，你以前从没拒绝过任何任务，前天桐坞铁路项目我知道你和落落有误会，所以没说什么，但这次不一样。”
“我相信局里或者市里有比我更优秀的人，所以主任，我还是不能接受。”
秦惟与面无表情地说着，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
李主任紧拧起眉，眼中多了丝愠色：“你怎么突然这么犟了？”
“主任。”秦惟与目光微沉，放缓了语气，“我不能再对落落失言了，岳母过世那几天我没有陪着她，我接下这个项目就是为了和她一起完成上一辈的梦想，我答应过她。”
李主任眉间一松，陷入了沉思。
“F国的工程少说也要两三年，局里不止我一个工程师，但我只有一个程音。”
这句话让李主任不由一愣。
显然他没想想到秦惟与会说样的话，仿佛他离开了这里两人就会永远分开一样。
良久，李主任才叹了口气：“既然你不肯，我也只好找别人了。”
闻言，秦惟与提着的心终于放下，脸上多了几分感激：“谢谢主任。”
桐坞铁路项目随即成立了小组，主要由秦惟与和程音负责。
在经过多番沟通协调后，有了初步的计划。
程音带着勘测部的人去了目前最为困难的施工地。
眼前的巨山和多年前一样，阻隔了两市的连通。
“秦工，要不从山边绕一绕？”
程音凝眉回绝道：“不行，如果另行路线会双倍增距和五个隧道，其中两座山的山壁薄弱，容易出事。”
她顿了顿，抬头望着面前的上，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十年前因为它项目被叫停，难道十年后的今天，我们仍旧还要向它低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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