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薇的话一落，斐之罹眼里划过一丝受伤。
他缓缓松开攥紧苏瑶薇的手，嘴角苦涩：“如果是斐陌殇你还会这样对他吗？”
苏瑶薇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这般问她。
想问他，是否认识那个叫‘斐陌殇’的男子？还是说他同斐陌殇有什么关系？
可不管如何，这些都已经过去，就不该再被提起。
但面对斐之罹的问题，苏瑶薇却始终无法开口。
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心里那股莫名的慌乱感，不是对斐陌殇，而是对斐之罹突如其来的情感。
斐之罹自嘲一笑：“我知道了。”
“那件罗裙你收下，你本就没有什么衣服，到时候干活还我便是。”
苏瑶薇点点头。
回去的路上，气氛越发尴尬。
直到两人回到炅呈洞洞口，斐之罹将手中的竹编金鱼和素白对襟襦裙递给苏瑶薇。
苏瑶薇僵硬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你在生气？”
斐之罹一怔，无奈地看着她笑了笑：“没有。”
“我只是还没想好被你拒绝后怎么同你相处。”他拢了拢她身上的大氅，“进去吧，别冻着了。”
听斐之罹这么说，苏瑶薇这才松了口气：“你还要出去？”
斐之罹微微点头，开口：“出去打会猎。”
苏瑶薇又看了眼手中的襦裙：“你出去小心些，若是实在没有吃食，我们便将这襦裙转手卖出去，也许还能撑过这个冬天。”
虽然她失去了记忆可是摸到襦裙的触感便知，价格不菲。
不管是她现在身上的衣裳，还是她手中的。
说不定斐之罹只是因为自己救过他一命，才误把救命之恩误当心动。
无功不受禄……应该节俭些。
万一他以后要娶妻生子，又该如何？
斐之罹听着她的话却倏地笑出了声：“别担心，既然送你了，那便是心意，你好好收下。”
“我还不至于让你饿着。”
苏瑶薇攥了攥手指，微微点头。
斐之罹从洞口壁岩上取下长弓，转身出去。
半刻钟时间，将军主营。
斐之罹将长弓放在案前，便径直走到榻边，看向斐陌殇的眼底多了一丝冷沉。
他开口问一旁的宋青诸：“若是他在身中几箭会如何？”
宋青诸感受到他的怒意，出声制止：“直接丧命。”
“现在正是对付魏国的紧要关头，探子来了密信，这几日魏国还有可能再偷袭的可能，万事小心为上。”
斐之罹却轻笑了几声。
转身拿起放在案上的弓箭，朝斐陌殇的方向射去。
“铮——”
箭矢直直擦过他的侧脸，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斐之罹沉眸看着斐陌殇：“兄长既然醒了，便光明正大地听，这般装模作样有什么意思？”
说罢，斐陌殇缓缓睁开双眼。
“你为何还不杀我？”
斐之罹笑了笑：“没想到兄长也会有这么求死的一天，十年前狼群围上来时我记得兄长将我推了出去，就是为了保全自己的一条性命。”
“如今，我不是让兄长如愿吗？”
斐陌殇眼里闪过一抹狠辣：“当初你就该死在狼群里。”
“护国寺里你没死，狼群围剿你没死，斐之罹，最不该埋怨不公的就是你。”
斐之罹却不急，只是淡淡地看着斐陌殇的垂死挣扎。
他笑道：“青诸，兄长还需多久才能恢复？”
“三日。”
斐陌殇猛然瞪大双眼，按照他现如今的状况三日根本不可能恢复：“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斐之罹贴近斐陌殇的耳边，掐住他的脖子。
眼看斐陌殇要呼吸不过来，他才松开手。
在他耳边低喃：
“兄长不是想封狼居胥吗？”
“三日后，攻打魏国，你为主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