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贴上了姜念的脸，毫不犹豫地划破了那块皮肉。

一刀，两刀，三刀。

一切结束，休息室里的人早就大气不敢喘。

而从始至终，姜念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只有几声零碎的呻吟传出。

姜念感受着鲜血流过她的脸，顺着她的下颌骨滴到地面。

她想，她现在一定很难看。

她问系统，“任务结束后，可以让我的身体恢复如初吗？”

她实在不想让江淮安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

许是系统也可怜她，答应了。

姜念松了口气，她艰难地对上江淮川的视线。

江淮川心头一颤，他实在没想到，姜念直到现在都不曾对他有过一句求饶的话。

失血让姜念感到脑袋一阵又一阵眩晕，她一步步靠近江淮川，伸手抚上那张脸。

她颤声说：“江淮安，我好疼，你不是说会一直护着我的吗？”

江淮川的身子一僵，他想听清姜念口中念的那个名字。

“姜念，你在喊谁？”

姜念没有回答他，晕了过去。

他咬牙，抱起姜念，“去医院！”

......

姜念被迫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其实姜念在伤口处理好后就想回家的。

她要离开了，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

可江淮川却一反常态地让她老实在医院呆着。

而这一切，姜念自动理解为江淮川怕捐给叶凝薇的眼角膜会有受损。

因此，在江淮川带着整形医生到姜念的病房时。

姜念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道：“我的眼角膜没问题的，可以正常捐献，你不用担心。”

江淮川原本想要解释的话被堵在嘴里。

他请来最顶尖的整形医生，原本只是想要恢复姜念的脸而已。

姜念住院的这段日子，江淮川不得不承认，他后悔了。

可他的潜意识又在无数次告诉他，姜念只是个替身，他真正爱的是叶凝薇。

而叶凝薇因姜念受伤，他惩罚姜念也是理所应当。

医生察觉到气氛不对，识趣地退出了病房。

江淮川坐在姜念床边，姜念没看他，只是盯着窗外的树叶发呆，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三道血痕显得更加可怖。

姜ʟʐ念就坐在那，像往常一样安静。

曾经江淮川是很喜欢姜念这样的安静。

可现在，看着这样的姜念，江淮川却感到好似下一刻她就要消失了。

他伸出手，想要抱住姜念，可反应过来后他还是缩了回去。

江淮川的喉咙有些发涩，“明天，就是捐献手术的日子。”

“你准备好。”

顿了顿，江淮川鬼使神差地补充道：“姜念，其实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

听到这句话，姜念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

她转过头，朝他摇了摇头，“我说过，我捐。”

“为什么？”

江淮川还是问出了这句很早之前就想问的话。

三年前，姜念出现在他的世界里，顶着那张与叶凝薇有些相似的脸做尽了讨好他的事。

哪怕圈里人都嘲笑她下贱，她也毫无怨言地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身边。

她永远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她从来只是乖顺地接受一切。

病号服下姜念的胸口处是一条狰狞的疤痕。

那是曾经江淮川被人袭击时，姜念为了护住他留下的。

那天，姜念差点死在他怀里。

被抢救回来后，他问姜念为什么。

姜念没有丝毫犹豫，“为了护住喜欢的人，哪有什么理由？”

姜念的付出，江淮川都看在眼里。

“江淮川，我为你做这些心甘情愿。”

“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这是她自己选的，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个人回来。

第6章

捐献手术很成功，姜念和叶凝薇双双被推出手术室，江淮川迎上前叶凝薇欣喜地拽住他。

“淮川，我可以看见了！！”

江淮川有些心不在焉，他看向一旁闭着眼睛的姜念。

终于，他拦住医生，“她没事吧？手术对她以后还会造成其他什么副作用吗？”

“术后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医生有些发蒙，也让叶凝薇的笑僵住。

在她的计划里，江淮川不应该也不能这么关心姜念。

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叶凝薇扯了扯江淮川，有些委屈：“淮川，你都不关心我的吗？”

“更何况，淮川你忘了吗，姜念之前对我做的事......”

江淮川好似猛然清醒，他不再追问医生，而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叶凝薇回了病房。

姜念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而病房也空无一人。

她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去摸索。

她起身，却被什么东西绊倒，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外面的人。

江淮川的声音响起，“姜念？你醒了？”

“你在干什么，快回床上。”

“术后要注意休息。”

江淮川难得的关心此刻却让姜念提不起任何兴趣。

江淮川抱起姜念，轻轻将她放在床上。

“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注意一点。”

姜念愣了愣，才想起肚子里那本该这两天出生的孩子。

江淮川见她这样，叹了口气，坐在她床边，“等你生下这个孩子，我们就结婚。”

姜念顿了顿，终是开了口：“江淮川，我不要你任何东西，我只有一个要求。”

“孩子生下来后的名字，由我来选。”

“好。”

江淮川答应的很干脆。

姜念躺下，侧过身，“我累了，你走吧。”

身后的人沉默许久，应道：“好，你好好休息，我会给你准备最好的助产师和医生。”

病房门被关上，姜念摸着肚子，开始想孩子的名字。

这是她唯一可以给孩子留下的东西了。

......

许是月份大了，姜念极易嗜睡。

昏昏沉沉间，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没放在心上，毕竟江淮川不知怎的，一反常态地开始经常出入她的房间。

有时是过问她要不要吃饭，有时是来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在等孩子出生的父亲一样。

姜念依旧不说话，进来的人先开了口。

“姜念。”

是叶凝薇。

姜念感受到她缓缓靠近，姜念皱起眉，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

对方却笑出声：“没想到到现在这种地步，淮川还是对你有感情啊。”

“你说，是因为他真的对你动心了，还是因为这个孩子？”

叶凝薇冰凉的指尖划过姜念的肚子，语气冰冷。

“我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他还是不肯赶你走。”

“那不如我们就看看，到底是因为这个孩子，还是因为他真的爱上你了。”

姜念难得有些慌张，“你想干什么？”

这个孩子的意义重大，她绝不会允许叶凝薇再伤害她的孩子。

耳畔响起叶凝薇不屑的嗤笑。

“姜念，我给过你机会自己离开的，是你偏偏要留下来想要抢走本该属于我的位置。”

“那你，和你肚子这个孽种，也不该活着了。”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姜念想要按下呼叫铃却被叶凝薇抓住手。

叶凝薇一把将她拽下床，一脚死死踹在她的肚子上。

姜念很快感到一阵剧痛袭来，可叶凝薇的动作依旧没停。

她一脚又一脚踹向姜念的肚子，直到姜念感到她的下身一股热流涌出。

姜念颤抖着嘴唇想要叫人，可疼痛早就让她说不出任何话。

她想要离开病房，可却只能一点点挪动身体。

她感到病号服一片湿润，大概是她的血浸染了衣服。

叶凝薇冷冷地看着姜念，“姜念，你说如果再给江淮川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会选谁？”

第7章

姜念没有力气去回答，也没有力气去思考。

她只想救下肚子里的孩子。

叶凝薇转身，毫不犹豫地朝门框撞去。

一声巨响传来，叶凝薇缓缓靠着门框滑落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叫响起，来查房的护士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医生！医生！”

“快来人！”

医生和刚回医院的江淮川纷纷冲了进来。

而眼前的一幕让江淮川几乎呆愣在原地。

他看着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