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治病救人，大家都信任你，你一个也可以把日子过得很好，无论你跟谁在一起、谁跟你在一起，都会过得很好。”

“因为你本身就很好，只是……”

“我还是希望，最后那个人，是我。”

她落寞地垂下眼，声音不大，郭言江却听得一清二楚。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没入枕边，他轻颤的手指被魏棠握紧在掌心，缓缓睁开眼，朦胧间四目相对。

郭言江声音有些哑：“我……”

魏棠却紧张地打断了他：“你、你不用着急回答，我可以等，多久都行。”

她抓着脑袋，掩饰尴尬。

门外的魏洪直皱眉。

他满脸不解地问副手：“程恋爱……是这样的吗？”

副手一愣，看了眼自己旁边这位母胎单身四十多年，连姑娘手都没拉过的老大哥，干笑了两声，没接茬。

魏洪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只是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魏家当兵的，在他这一代就得到头了。

想到这里，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调整面部肌肉，让自己看起来尽量亲和、友好，做完这一系列小动作，他才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魏洪迈进屋里，郭言江看着长相极为相似的两人，有些发怔。

察觉到他的疑惑，魏棠连忙介绍：“言江，这是我哥魏洪，哥，他就是言江，以为特别特别特别厉害的中医！”

魏棠一连说了好几个特别，字音还咬得又重又清晰，搞得郭言江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接话。

“魏大哥好，也没有那么厉害……”

魏洪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唉，我听说过，‘医者仁心，妙手回春，神仙下凡，医貌双绝’嘛，厉害着呢。”

魏棠站在一边傻兮兮的，笑得一脸不值钱。

郭言江不好意思地红着脸。

魏洪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连，手掌尴尬地搓着大腿上的布料，有些拘束地清清嗓子，朝郭言江露出一个相对温和地笑。

“行，那妹夫你好好休息，等你时间方便了，跟棠棠回海城，我们一家随时欢迎。”

说完，他脚步飞快地离开了病房。

“哐当”

病房门被轻轻关上，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同时松了口气。

……

在医院住了两天，郭言江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天早上，病房的门被再度敲响。

魏棠过去打开门，只一瞬间又“砰”地关上了。

郭言江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门口的方向疑惑问道：“谁啊？”

不等魏棠开口，门外就传来了回应：“言江，是我。”

闻声，郭言江垂下眼睫，对魏棠说：“让她进来吧，我们之间的事，总该有个了解。”

魏棠抿紧嘴唇，打开了门。

虽然不情愿，但郭言江说得没错，这件事，总要有个了解。

第28章

程悠悠从外面走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饭盒。

郭言江看了眼魏棠，她识趣地出去了。

临走前，还不忘上下打量程悠悠一通，眼中的嫌弃和敌意，不言而喻。

病房里，只剩下郭言江和程悠悠两个人，程悠悠把饭盒放在小桌子上打开。

里面传来一股熟悉的面皮香和菜香，郭言江一下就闻出来，这是柳蒿芽饺子，他的眼睛倏地红了。

“还记得你之前说过，喜欢吃姥姥包的柳蒿芽馅饺子，我也试着做了一些，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程悠悠的脸上带着一丝僵硬的讨好，郭言江唇角却溢出一丝冷笑，他看向程悠悠的眼神愈发失望。

他扭头抹掉眼角的泪滴，再看向程悠悠的时候，再没有一丝表情。

“程悠悠，你记得我说我喜欢吃姥姥包的柳蒿芽馅饺子，怎么就不记得我说，我在姥姥去世后，再也不吃柳蒿芽馅饺子了呢？”

程悠悠微张着嘴，愣在原地，她还没等说话，郭言江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姥姥去世那天，我被人骂没人要的野种，被推进河里差点淹死。”

“我一个人哭了很久。”

“姥姥发现了，她说我喜欢吃柳蒿芽馅饺子，吃点喜欢的东西就不会难过了。”

“后来，她瞒着我一个人上了山，她的身体已经很差了……上山就是为了、为了再给我包一次饺子，可是……”

眼泪顺着郭言江的脸颊滑落，他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人说亲人的离去不是一时的大雨，而是一辈子的潮湿。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平静地面对姥姥的离去，把他藏在心里，敬着、爱着，可这一盒柳蒿芽饺子却告诉他——

他从未释怀，也无法原谅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言江。”

程悠悠慌张地收起饭盒，颤抖着双手将它藏在身后，她的眼眶也泛着红。

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郭言江，更不知道原本要说的话该如何开口。

可她知道，这或许，是她此生最后的机会。

“言江，当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下药的人不是你，是常浩辉，他们已经被移送公安机关了，你爸、常叔叔也被撤职查办，他们一定会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这三年我一直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关心你，爱护你，明明喜欢你，却不敢承认自己喜欢的是那样的你。”

“我知道之前都是我错了，错得离谱，我只希望，你能在给我一次机会……”

她没说完的话，被郭言江的冷笑打断。

“所以呢？你错得离谱，还要求我原谅？”

没说完的话哽在喉咙里，程悠悠胸口泛起阵阵酸涩，郭言江的面容在她眼中变得模糊。

“程悠悠，我听够了那些毫无价值的道歉的话，如果你一定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那我可以告诉你，这一辈子，就是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

“我说的话你可以不信，觉得我疯了傻了都行。”

“程悠悠，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这辈子的我，是重生的，上辈子我们也结婚了，无论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错的，你一样不听我解释，整天想着离婚。”

“后来我死的很惨，重活一次，我放弃你了。”

第29章

郭言江没忍住，胸腔里溢出一丝嘲讽的笑。

“你一边不信任，又一边求我原谅，我有的时候在想……就算我说，我原谅你了，你真的会相信吗？”

程悠悠嘴唇颤抖着想要回答，郭言江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我觉得你不会信，即使我们不离婚，继续生活在一起，你还是每天都会怀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原谅你了，然后像现在这样……”

“一遍又一遍地问这些让人厌烦的问题。”

“我给过你机会了，程悠悠，可你就是这样的人，无论重来多少次，无论你有多少机会，你做出的选择都是一样。”

“你自以为是、固执己见，看不到别人的改变，你只相信，你愿意相信的，就像你一次次来求我原谅，不也是因为，你固执地相信我对你还有感情么？”

郭言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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