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明刚这么一想，就有一串光直愣愣地照进他的眼睛里。他忍不住伸手挡住了眼睛。

　　姜楠拿着手电筒，朝方家明喊道：“速度快一点，来点货。”

　　方家明愣住了，所有手下也愣住了，同时，还有些毛骨悚然。

　　他们明明守住了每一个路口，确定没人进来，这人又是怎么出现在深巷里的？

　　还有她身边的货物，已经堆得让人无法下脚了。

　　这么多东西，她又是怎么悄没声息地运过来的？

　　明明几分钟之前，那里还空空如也……

　　姜楠一拳敲开一个西瓜，拿起一大块，塞到方家明手里，“尝尝看，是不是你想要的新鲜西瓜。”

　　“保熟保甜，我说的。”

　　方家明木然地拿着那块西瓜，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流到手上的西瓜汁。

　　凉凉的，腻腻的，有点儿像血……

　　一个手下问方家明，“老大，她是鬼吗？”神出鬼没的，应该是鬼吧？

　　一声“老大”，让方家明惊醒过来。

　　他故作镇定地回道：“少见多怪，这世上有本事的人多着呢。

　　道家有穿墙术，佛家能一苇渡江。

　　咱们这是碰上高手了。

　　再说了，鬼怕太阳，她下午就在大太阳底下出现过，不可能是鬼。”

　　手下：“这样啊，不是鬼我就放心了。”

　　姜楠听着二人的对话：……

　　其实，她也知道，她突然带着一大堆货物出现在半夜无人的深巷里，很像鬼，很吓人。

　　可是，谁让黑市的领头人不信任她，不愿意去她指定的地点进行交易呢？

　　唉，像鬼就像鬼吧，吓人就吓人吧。

　　这样对她来说最方便。

　　不过，在同一个地方，同样的招数最好不要用两次。

　　这次交易完成后，县里的黑市，她是不打算再来了。

　　这年头，几乎每个城市，都有黑市。

　　以后如有需要，可以去邻县、邻市、邻省……

第36章 骑上了自行车

　　“别愣着了，该交接货物了！”

　　“天冷，再耽搁下去，我这一百零七个西瓜冻坏了算谁的？”

　　姜楠的话，让方家明彻底回神。

　　他一看，姜楠那一百零七个西瓜就那么随随便便放在地上，什么防护措施都没做，再耽搁下去，可不就要冻坏了嘛！

　　他急忙召集手下，“快快快，都行动起来，先把西瓜过秤，称完重量后赶紧装进带棉被的竹筐里面，拿棉被捂好……”

　　他从傍晚开始四处筹钱筹票，大半夜的还带着兄弟们在这里吹冷风，为的什么？

　　为了挣钱！

　　他要挣钱！挣很多很多钱！

　　冬天里的新鲜西瓜，将是这堆货物里面利润最高的商品。

　　哪怕只冻坏了一个，他都得心疼死……

　　所有货物一一过秤，姜楠和方家明同时记账。

　　一百零七个大西瓜，每个都在十斤以上，总共有一千六百五十五斤。

　　夏天里的西瓜正常价格是三分钱一斤。

　　姜楠卖的是冬天里的西瓜。是蝎子粑粑独一份，绝无仅有的东西。

　　所以，她要卖六毛钱一斤，总价九百九十三块钱。

　　另外，还有两千斤大米，两千斤白面，一千三百斤杂粮，七十斤豆油……

　　所有货物加起来，总价应该是两千七百九十九块三毛六。

　　方家明当着姜楠的面，掏出一大把钱，一边数钱一边唱数。

　　姜楠仔细盯着，心里默默跟着数。

　　数完，总共两千二百块现钱。

　　姜楠点点头，抓过钱，直接往怀里塞。

　　方家明忍不住替她担心。

　　“这么多钱呢，你随意地往怀里塞，不怕掉出来吗？”

　　换他，一定要叠整齐，捆扎好，小心地塞进口袋里，然后再摸一摸，确保自己真的放好了，才能安心。

　　姜楠摆了摆手，“放心吧，老嫂子，我的钱，一分也不会掉。”

　　看起来，她是把钱塞进了怀里，实际上，钱已经进了她的空间。

　　所以，根本不可能从她的怀里掉出来。

　　“老嫂子”方家明：……好吧，钱是你的，你随意，我就不多说了，免得你嫌弃我唠叨。

　　“剩下的五百九十九块三毛六，我打算用各种票据来抵。”

　　姜楠：“嗯。”

　　方家明掀开大衣，露出几排口袋，将这些口袋逐一掏过去，掏出各种各样的票据来。

　　姜楠看着方家明那几排口袋，突然想起多年前在街头偶遇的贼。

　　那贼偷了人家的手机，把手机一个个插在这样的口袋里，在车站里拦下幼小的她，以及她的妈妈，问她妈妈要不要买手机……

　　方家明：“四大件一票难求，我只筹到了一张购车票，一张缝纫机票。其余的分别是肉票、粮票、布票、糖票……”

　　姜楠从回忆中跳出来，收取着面前这些票据，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有购车票，她就可以买自行车了！

　　交易完毕，姜楠迅速关掉手电筒，转身就走，几步之间，就在巷子口拐了个弯，消失得无影无踪。

　　速度之快，快到方家明都来不及说一句“合作愉快，下次再来”。

　　姜楠进了空间，卸掉伪装，一身轻松地躺在从姜家带来的床上，含笑入眠。

　　方家明带着手下在深巷子里搬货，一直搬到凌晨两点。累，并快乐着……

　　第二天一大早，姜楠就来到了县供销社的大门口。

　　供销社营业时间一到，她就钻进去，拿着钱和票据疯狂买买买。

　　她这种买法，把供销社的所有售货员都吓到了。

　　售货员甲：“这人怕不是来买东西的，她是来进货的吧？”

　　售货员乙：“她一个人，哪儿来的这么多票？怕是个投机倒把分子……”

　　售货员丙：“说人家投机倒把分子，你有证据吗？

　　票据又不记名，万一人家是难得来一趟，帮别人一齐采购的呢？

　　这种情况咱们又不是没见过。”

　　姜楠没管别人怎么看她，继续买买买。

　　不买不行啊。

　　方家明鸡贼得很，给她的很多票据，都是临期的。

　　她现在不花掉，过期就作废了。

　　反正她有空间，买再多的东西也堆得下。

　　她的空间还有保鲜功能，不怕买来的东西放久了坏掉。

　　姜楠一口气花掉了价值二百多块的票据。

　　买了布，买了胶鞋，买了雨伞，买了备用的热水瓶，冬天塞被子里的取暖神器热水壶……

　　买了盐油酱醋各种调味料，还买了红糖、白糖、水果糖，各种小零嘴……

　　最后，她来到卖自行车的地方，大手一挥。

　　像昨天那个男同志一样，甩出一百六十块钱和一张购车票。

　　壕气十足地说道：“我要买车！开票！”

　　售货员翻了个白眼，接过钱和票，把车卖给了姜楠。

　　姜楠把所有买来的东西都挂到自行车上面，人埋在一堆东西的正中间，推着严重超载的自行车，走出供销社大门。

　　来买东西的人望着她的背影，羡慕坏了。

　　“这人谁啊，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身后也没个同伴，万一东西掉了，谁帮她捡啊？”

　　有的人还在感叹，有的人已经开始耍小聪明了。

　　“走走走，跟上去。但凡她掉一样东西，咱们就去捡，捡完了立即跑，她得顾着车上的东西，肯定不会追……”

　　这些人想得太美了，姜楠才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她快速推着车钻进小巷里，一闪身，连人带车一起消失了。

　　半个小时后，她在空间里整理好了买来的东西，空着手出来，坐上了回红旗乡的公共汽车。

　　这年头的公共汽车，又挤又慢。

　　车里的味道很杂，特别难闻。

　　车里的人还不愿意开窗。

　　与外面的寒风相比，他们更愿意适应车里的味道。

　　毕竟味道难闻，忍一忍就过去了。

　　吹太多寒风的话，有可能会感冒。

　　感冒了身体要遭罪，严重的，还得花钱去卫生所看病。

　　姜楠觉得大家说的有道理，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

　　旁边一个不认识的大娘嫌弃地评价了她的行为——“哼，真娇气！”

　　姜楠也不生气，因为她与这个时代的人相比，的确特别娇气。

　　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姜楠终于回到了红旗乡。

　　刚一下车，她就赶紧做了个深呼吸。

　　用红旗乡的新鲜空气，洗涤着自己那饱受摧残的鼻腔，置换着自己吸进体内的浊气。

　　连续三个深呼吸之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她走到无人的角落，取出自行车，拿出两筐买来的东西，一左一右挂在车后座上。

　　然后左脚一踩，右脚一蹬一跨，骑了上去……

第37章 马小二有靠山

　　姜楠上车的动作熟练而潇洒，下一秒，却“啪”的一下摔倒在地。

　　她以为自己会骑车的，现实却告诉她，其实她不会。

　　姜楠想了想，好吧，她错了，她的确不会。

　　她上辈子上学的时候虽然骑过两年自行车。

　　但她骑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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