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母亲离世多年，他也从未再娶。

　　所以，我一直以为我和南宫玥这辈子也能做到一生只爱一人。

　　没想到……

　　南宫玥被我拒绝，固执地抓住我的手。

　　我挣脱不出，只能沉沉睡去。

　　没有注意到她愠怒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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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

　　晨光熹微。

　　我在院中，雕刻着一柄长剑，这是我做给兄长燕争的。

　　自从他十六岁行冠礼后，便跟随父亲驻守塞外了。

　　将军百战死，将士十年归。

　　我的父亲前年在战场上，中了敌军的毒箭，身体再不能垮马背，这才回京。

　　而兄长则是接替了父亲大将军的位置，继续驻守边塞，守着大夏疆土。

　　我时常提心吊胆，只盼望世间再无战乱，兄长能够早日归来。

　　这时，小桃笑着过来：“王君，大将军来信了……”

　　我连忙放下针线，起身接过信笺。

　　哥哥燕争每月都会寄一封信给我。

　　只见上面字体飘逸，还画了塞外的风景图。

　　“阿玄，今日收复雁门关，陛下说，不日便可得胜还朝。”

　　我指腹轻轻地摩擦着信纸，眼底红肿。

　　兄长终于可以回来了。

　　这样，哪怕我离开了这个世界，父亲也有人照顾。

　　中午的时候，司徒淮来我这里请安。

　　此时，我正在藏书阁看书，他一袭红衣，慢悠悠地晃到我面前。

　　当看到我桌上放着的四书五经时，嗤笑一声。

　　“君为臣纲，呵……在我们那，这种书早就被淘汰了。”

　　我听到他的话，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应该是刚来这里没多久，还不懂什么是皇权，什么是封建社会。

　　我不喜外人吵闹，对他说。

　　“淮贵君，如果你没别的事，就回去吧，以后也不必过来请安。”

　　司徒淮却不准备就这么离开，他轻佻眉骨：“王君，你知道女帝为什么把我带回来吗？”

　　我抬头看向他。

　　就听他继续说：“因为女帝说了，我才是她的真爱。”

　　我喉咙中都是苦涩，抬眼看向门外，没有经过太监通传，踏进来的南宫玥。

　　“是吗……陛下也这样认为吗？”

第3章

　　南宫玥自然是听到了司徒淮的话，躲避着我的视线解释。

　　“阿玄，淮贵君和其他男子不同，你身为后宫之主，别同他计较。”

　　我心中一刺，原来年少情深，终究抵不过岁月漫长。

　　南宫玥把司徒淮带走后，藏书阁又只剩下，我和小桃两人。

　　小桃忍不住替我愤愤不平：“王君，这淮贵君也太不守规矩了，您怎么都不惩治他？”

　　我轻轻拂去一本藏书上的灰尘，忍不住重重地咳嗽起来。

　　用手帕捂住嘴，就看到手帕上都是鲜红。

　　我都快死了，哪有空生司徒淮的气？

　　再说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司徒淮敢这般离经叛道，还不是仗着南宫玥对他好吗？

　　我惩治他，又有何用？

　　几天后。

　　冬至。

　　红墙，红瓦，大雪纷飞。

　　我站在御花园，看着融化在手心的雪，久久失神。

　　今天是南宫玥与我互许终身的日子。

　　从前她说过，往后年年今日都会陪着我。

　　可今天却多了一人。

　　御花园里，司徒淮一袭红装，大雪之中亮眼无比。

　　他手持长剑，在梅花树下肆意耍舞。

　　南宫玥对我说：“阿玄，你看他，舞剑的动作，一招一式，是不是与从前的你很像？”

　　我看了一眼，心间有些颤抖，“是挺像的……”

　　“什么时候你也能为孤，再舞上一段。”

　　我细细摩挲着南宫玥放在桌上的佩剑：“陛下，你忘记我拿不起佩剑了吗？”

　　南宫玥一瞬沉默，似乎是在回想从前，眸中闪着寒光。

　　十年前夺帝之争，为了保护南宫玥，我被当时的太子南宫决掳走，严刑拷打下我被挑断了手筋骨，即便后面再接上，这辈子再也无法拿起重物。

　　南宫玥安抚地将我揽入怀中：“阿玄，你贵为我的夫君，不需要你再拿起剑了，你受的苦，孤都知道……你不必一次次地提醒孤，孤发誓日后定会护你周全。”

　　她这话让我如坠深渊。

　　我看着南宫玥，心疼得像被针扎，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时，司徒淮走了过来。

　　南宫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向了他。

　　看着二人琴瑟和鸣，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在我最后一年，她要移情别恋呢……

　　良久，我再度开口。

　　“陛下，明天我想出宫去看看嫂嫂……”

　　我还未说完，南宫玥蹙着眉，不愉地开口。

　　“你贵为王君，怎可像寻常人一般随随便便行走在大街上，若是想见什么人喧她进宫便好……”

　　听到这话，我只能点头。

　　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着，那种苦涩的滋味沁人心脾。

　　曾经她答应过我，只要我想出宫，便随时都可以。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的自己寝殿，回去的路上，宫外放起烟花。

　　我忽而想起，我穿书进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婴儿。

　　每到冬至，阿爹都会驮着小小的我和阿娘一起去买糖葫芦，兄长燕争也会骑马跑遍整个郾城，去买静香阁的桃花酥给我……

　　到了晚上，我们一家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璀璨的烟花……

　　而今不过是一墙之隔，我怎么就把自己困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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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积雪初晴。

　　中午，我正在藏书阁看书时。

　　小桃急急地来通报：“王君……不好了，将军夫人，在御花园冲撞了淮贵君，现在被他罚跪在雪中。”

　　我内心一惊，急忙向外走去。

　　我的嫂嫂怀有身孕，怎么能被罚跪大雪之中？

　　等我赶到御花园。

　　我就看见长嫂宁安衣着单薄，背脊挺得笔直，跪在还未融化的积雪上。

　　我连忙过去将披肩披在嫂嫂身上，将她扶起。

　　嫂嫂冲我摇头，轻声朝我开口：“阿玄，我并未冲撞他……”

　　我轻声安抚了几句嫂嫂，然后才看向不远处的司徒淮和南宫玥。

　　司徒淮注意到我的视线，走过来愤愤道。

　　“阿玥，你让我不要告诉王君，你怀皇嗣已有两月之事。可现在看来，我不得不说了。”

第4章

　　“你如今胎像不稳，钦天监的说了，宫中不可出现第二个有孕之人，否则会冲撞我们的孩儿！”

　　听到司徒淮的话，我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宫玥。

　　一是不敢信，司徒淮竟然以这样莫须有的名头，给嫂嫂定罪。

　　二是，南宫玥怀有身孕已经有两个月了，可我早在之前受伤，就丧失了生育力。

　　也就是说，南宫玥在南下时候，就和司徒淮在一起了。

　　她的背叛，远远比我知道的要早……

　　喉头忽而涌上一口腥甜，却被我硬生生压了下去。

　　南宫玥瞳孔微闪，躲避着我的眼神。

　　良久，她忽然开口：“将军府夫人宁安，冲撞皇嗣，念在无心，杖责二十，拖下去……”

　　她话音刚落，便有宫人上前，想要将嫂嫂带走。

　　“谁敢！”我上前一步护住嫂嫂。

　　转头看着南宫玥一字一句道。

　　“陛下！我的父亲为了大夏一生戎马，年过古稀老来得子才有的我与哥哥，如今我兄长燕争出征塞外，还未回来，我嫂嫂腹中可是我们将军府唯一的血脉！”

　　南宫玥眼眸微垂，“阿玄，你可知她冲撞皇嗣，是要诛九族的？”

　　我内心涌起一股凄凉：“九族？陛下，你是要连我一起杀了吗？”

　　南宫玥呼吸一滞，目光微沉：“你是孤的王君，孤不会动你。”

　　她话锋一转，望向宁安：“但是今日将军府夫人冲撞皇嗣，倘若不施以小惩，日后何以服众？”

　　随着她话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