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寻再次醒来的时候，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他本来昏沉的脑袋此刻却是彻底清醒过来。
他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下意识地喊出那个名字。
“若华……”
可马上，他便反应过来，他的若华已经不在了。
彻底离开他，再也没了踪迹。
他似乎，再也找不到她了。
萧寻起身，想要找口水喝，手刚碰上病房门却听见门外的声音。
“贱人！贱人！她绝对是故意逃走的！就想着用欲擒故纵这招来博萧寻心疼！”
“萧寻现在茶饭不思，甚至连一点心思都不在我身上，都是那个贱人惹得！”
“那我之前做的那些岂不都是白费？之前那场大火怎么不赶紧把苏若华直接烧死！”
萧寻顿住，愣愣地听着外面熟悉的声音。
他对这个声音自然是无比熟悉。
是程羽柔。
他悄悄打开一点门缝往外看去。
程羽柔的对面，是一名医生模样的人。
程羽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最近萧寻的状态越来越差了，我必须让他尽快跟我结婚。”
“不然萧家的产业我怎么拿到手？”
“之前那场火，要是让别人发现一丁点不对劲，你也脱不了干系！”
“毕竟，无论如何，那场火是你自己放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也明白。”
萧寻的呼吸越发急促，心口仿若有一块巨石堵在那里。
萧寻咬牙，攥紧拳头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门外的交谈声消失，病房门倏地被打开，在看见站在门口的萧寻时，程羽柔的心都漏跳了一拍。
她眨了眨眼，努力扯出一抹笑强装镇定。
“阿寻？你醒了？”
“醒了怎么不叫我？”
她说着，想要去扶萧寻。
可对方却只是冷冷地拿开手，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阿寻？你怎么了？”
萧寻冷笑一声，“程羽柔，我还真是瞎了眼。”
“你对若华都做了什么？！”
“还想烧死她？那场大火，是你做的？”
程羽柔的脸霎时间变得苍白，“阿寻，你在说什么啊……”
“那场火不是若华自己放的吗？就是为了把我困在那场大火里。”
“要不是你来救我，我恐怕真的……”
她说着，神色放松下来，露出那副让萧寻无比熟悉的委屈的表情。
“阿寻……你在怀疑我？”
萧寻眯了眯眼，下一秒便死死掐住程羽柔的脖子。
“程羽柔，我的脾气不算好。”
“再不肯说，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程羽柔被掐的喘不过气，眼泪从眼角滑下。
她不明白，从她回国开始，萧寻从未表现出如此关心苏若华。
甚至她只要一哭诉，萧寻就心软了答应跟她联姻。
而她跟苏若华出现的场合，萧寻无论如何都是偏向她这边。
甚至从未对苏若华产生过一丝一毫的偏爱。
她本以为这次也会是这样，萧寻只是一时不习惯，不习惯没有苏若华的日子。
只要自己一直陪在他身边，他总会跟之前那般一样对她。
明明这个男人，之前是那么爱她，甚至不惜为了她设计苏若华彻底无缘钢琴生涯。
但现在的萧寻，程羽柔只觉得陌生和恐惧。
萧寻松开手，程羽柔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
“阿寻，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萧寻懒得再理程羽柔，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助理很快赶到医院，萧寻指了指程羽柔，“带她走。”
“把她身上的东西全部都搜一遍，包括手机所有有关若华的东西，全部都拿过来给我看。”
“医院着火当天的监控，也要调出来给我看！”
……
看着助理发过来的东西，萧寻几乎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在看到程羽柔手机里的那段关于挑衅苏若华的话，他才明白，为何那日的若华会如此失控。
他居然会为了这种人，抛下若华不管。
为了这种人，不顾她的性命。
甚至直到苏若华离开，他都没有怀疑，甚至对程羽柔说的一切深信不疑。
助理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瓶药。
萧寻对这个药很熟悉，那是曾经他拿给苏若华吃的特效药。
起初，他或许是为了之前对程羽柔的那点执念。
可到后来，他却觉得，苏若华如果一直听不到，也很好。
她会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离不开他。
现在，萧寻却后悔了。
或许，他从来不该因为自己的私心，将苏若华牢牢困在自己身边。
萧寻冷冷对助理吩咐，“撤掉跟程家的一切合作。”
“这瓶药，用在她自己身上。”
“至少，要让她尝尝曾经若华受过的苦。”
“对了，废掉她的手，再也不能让她碰钢琴。”
空旷的房间里，萧寻无数遍翻看着这些资料，眼眶却湿润起来。
“若华，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即便是翻遍整个世界，我都要把你找到。”
离开的助理片刻却又折返回来，递给了萧寻一张请柬。
萧寻皱眉打开，“叶家的请柬？”
“是的，听说是因为叶家老爷子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孙女，特意办的这个宴会。”
萧寻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道：“我记得……若华最崇拜的对象，就是叶家老爷子。”
萧寻收起请柬，“我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