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来你房间。”她无意识地自言自语说了句。

　　不料这么小声竟都被他听到，在身后笑着应她：“以后可以常来。”

　　她刚退热的脸刹那间又滚烫起来。

　　没办法，逗她实在好玩，忍不住。

　　****

　　她发现他的房间里居然有一台唱片机，上面是有唱片的。

　　于是问，“你能告诉我，你在听什么吗？”

　　韩晞臣自然地就接下一句，“拿出来看看？孟庭苇的歌。”

　　她听话照做，拿起来看，发现是《谁的眼泪在飞》这张专辑。

　　“你怎么都喜欢听老歌？”

　　“习惯了，小时候跟着听，有安全感。”

　　她诧异，没想到能从他嘴里听到“安全感”这三个字。

　　他不急不缓地往下说：“小时候，父母还在的时候，喜欢在家里放老歌，小孩子也跟着听。到后来，他们不在，我却也渐渐习惯了，就一直听了这么久。”

　　展颜有点不好意思，对自己提起了他的伤心事感到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不能说起的话题。只是大家都觉得，说起这些过往我会伤心，渐渐地大家都不再提起而已。”

　　他给了她一放心的眼神。

　　眼睛里还是盛了笑，丝毫不介意讲起那些往事。

　　展颜舔了舔嘴角，似乎感同身受：“我和你，其实某些方面有些相似，比如在双亲这块。不过，是我的母亲去世了。”

　　至于父亲，不提也罢。

　　她不知道他过了这么久，是不是还需要她的安慰，只静静地凝望着。

　　如果有需要，也不是不可以借他一个肩膀或者拥抱。

　　展颜没等到他的回应，却看见他也起身，走到了她身边，摁下了那台唱片机。

　　****

　　音乐慢慢流淌出来，清亮带着些许悲伤的女声在唱着《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慢慢地同时凋零同时盛开......”

　　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纷纷倚靠在墙边，抬头看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还是展颜先憋不住了，她穿得太少，墙壁有些冰冷。

　　“口有点渴，喝点水吧。”她不习惯男女同处一室太安静的氛围，自己亲手打破。

　　其实是有点胡言乱语的成分在的，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随口胡诌了句。

　　韩晞臣看出她的不适应，没说什么。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他倒了一杯。

　　待他接过以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越发得近。

　　展颜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忍不住想跑开。

　　快到窗边时，被他一把搂过，手上握着的水杯里，从满满当当洒到只剩下半tຊ杯。

　　他的额头抵住她的，慢慢试探，从鼻尖，到脸颊，再到唇齿。

　　“外面会有人看见......”她猜测到他下一步可能会做些什么，忙说道。

　　面前的男人却伸手重重地拉上了侧边的窗帘，一瞬间，月光失色灯光喑哑，外面瞧进来唯余沉沉黑暗一片。

　　“这下不会了。”他暗暗笑着。

　　她认命似的闭上双眼。

　　“那我们，下一步？”这时候他还不忘征询她的意见。

　　展颜心跳已经乱了，也不记得自己答应了句什么。

　　忽然间，下一秒就感受到柔软夹杂着猛烈的天旋地转。

　　他太擅长怎么让自己情迷意乱，逃不出手掌心。就连最舒服与最惊颤的地方都了如指掌。

　　她在他的掌心下，背脊都依序颤抖。

　　她的五感因双眼紧阖而全部被调动起来，整个人更加敏感。

　　韩晞臣见她已到了动情处的边缘，一把将她抱起。

　　唱片机里的歌曲还在悠悠放着，正唱到——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慢慢地绽放她留给我的情怀/春天的手呀翻阅她的等待/我在暗暗思量该不该将她轻轻地摘......”

　　****

　　第二天，她在他的房间醒来。

　　外面天光大亮，房间里却仍是漆黑一片。

　　身旁的男人还在熟睡，展颜蹑手蹑脚下床，怕吵醒他的好睡眠。

　　黑暗里，她有点看不清方向，动作也有些迟缓。

　　当她回忆起昨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时，忍不住暗自骂道自己竟然会比项晴还胆大，这下根本没有任何资格再去说她了。

　　正准备收拾自己的衣物离开，将门偷偷开了一个小角时，背后响起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早。”

　　她的动作瞬间停下来，思考起自己要不要转过去，如何组织语言。

　　见她没反应，男人又说了声：“昨晚睡得好吗？”

　　展颜：“......”

　　不说话，脸又红透了。

　　虽然知道他只是句平常简单的问候，可这不能不让她又回忆起昨晚经历的疯狂。

　　好想装死，可以装死吗......

　　展颜定在原地不敢动，腿下已经有些发麻了。

　　她找借口，“我去看看厨房的早餐......”

　　说完，作势撒开腿跑。

　　“吃完了就想跑？”他从被子里抽身出来，背靠在床上，邪恶地笑着。

　　面前站着的可人儿，脸上的红晕越发滚烫，小声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

　　但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

　　她刚刚的行动明明就是这样表现的，自己是个把人吃干抹净了之后还想偷偷摸摸溜走不负责的坏女人。

　　“过来我这里。”她扭身回望时，看到他朝自己笑着伸出一只手。

　　她听话地走回去，被拉入怀中。

第 29章 漂流（2）

　　实际上他还没有睡醒，整个人意识还是朦朦胧胧的，只是感觉到她要走，才起来挽留。

　　“借我靠一会儿。”他就这么将重量倾斜至她身上。

　　可与前面几次不同，这个早上的倚靠，并没有那么正式，懒懒散散带着些情人间的肢体眷恋和亲昵。

　　与其说是借个肩膀，到了后来发展成了不如说更像是个拥抱。

　　他的头越垂越往下坠，被她胸前云朵接住。

　　她的呼吸烫得吓人，心跳从快到慢，又从慢变快。

　　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过了将近十分钟，他在她怀里带着鼻音叫着她的名字：“展颜。”

　　“嗯？”

　　“展颜......”

　　“我在。”她被他不安分的游走弄得有些心烦意乱，随意应了句。

　　结果换来新一轮的缠绵深吻。

　　原本她只是半坐在床边，这下彻底又换了阵地，脚上的鞋子被他脱去，整个人被腾空抱起来坐到了他的腿上。

　　****

　　好在最后被门外来提醒行程的范景斟不小心打断，他放开了她，她才有机会爬起来溜走。

　　他很快起身洗漱，也没有一丝恼怒。

　　最后两人各自待在自己房间里，一段时间后还是他过去喊她吃早餐。

　　她不能直视他，即便过了几个小时脑海里还都是那些画面。

　　“不饿？”韩晞臣又跟她开玩笑。

　　展颜郁闷道：“不是。”

　　她都快饿死了好吗？

　　他坐在她房间里的椅子上，笑着看她：“饿还不出来吃早餐？”

　　展颜哦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