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差不多聊完，只差签订合同的最后一步。
苏奕白一推眼镜，看着她：“小霜，你变了好多。”
温晚霜想起几个月前两人之间的难堪。
苏奕白看起来的确像个好人，嗯，看起来。
就算没有宋霁明把那个女人的事情砸在她面前，既定的事实根本无法否认。
但是他在工作上靠得住就行。
温晚霜笑了一下，没有多想继续这类寒暄，回得言简意赅：“换了个身份，人肯定会不同。”
前几个月两人只差临门一脚，没想到被宋霁明坏了事，确实叫他不甘心。
他开口试探温晚霜心意，颇有些弯弯绕绕：“小霜，当时你和宋霁明……”
温晚霜向来讨厌这些弯弯绕绕，工作上不得不应对，日常生活中便懒得啰嗦。
她如今坦坦荡荡，回得相当直截了当：“嗯，爱过。”
温晚霜说完自己也笑了。
这笑容平静，却有种引人深究的魔力，苏奕白还想问什么，却被关舟迟打断了。
男人冷着脸，一双蓝色的眼睛也清冷得有些摄人：“温总，下一个行程要开始了。”
苏奕白感觉自己被某种野兽盯着。
对面温晚霜从善如流地起了身：“苏总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
项目推进得很快，这圈子里谁与谁合作都算不上秘密。
一天下午，温晚霜接到了宋霁明的电话。
电话中，男人的声音仍是让她熟悉的低沉质感：“小霜，你还真是把阳奉阴违周旋人情学得很好。”
温晚霜这时觉得味对了，始终居高临下才是他。
她笑了一声，不以为意：“我们合作的事，从来没有定下来过。”
“为什么？”他只问。
温晚霜用手中的笔在纸上划拉出一条长线，淡声道：“宋总，宋氏有稳定的合作对象，也有一套自己完整的产业链。我们索拉公司虽然拿下了地皮，充其量不过一个有权限的开发者，到时，宋氏将我们排除在外，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我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习惯。”
“苏氏，不是最好的，但是最合适的，您可以理解吧？”
女人的理性和尖锐堵住了宋霁明后面想说的话，同样也推翻了他想好的循循善诱。
温晚霜早就计划好了，早不再是几年前跟着自己身后亦步亦趋的小女生。
宋霁明拿着手机，缄默许久。
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但就好像跟在自己身边的小白兔，突然成了伸爪子的狐狸。
狡猾、却优秀的商人。
温晚霜也没急着挂电话，将手里的笔转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她听见电话里传来男人的一声轻笑。
“行，小霜，我们会有机会合作的。”
……
项目推进稳中有序，搭建起相当完善的产业链。
马上就可以不亲自盯着项目回北京去了，温晚霜难得忙里偷闲，给自己和关舟迟放了一天假。
两人如今是试着相处的准男女朋友关系，刚准备一块儿窝沙发上看电影，温晚霜就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
是她的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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