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需要选一个家属代表，配合我们工作，谁来？”

接着一个中年女人举了手，是隔壁床的周阿姨。

她是退休的护士长，作为家属代表也确实最合适不过。

可秦若雪走进人群里，直接略过了她，走到了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面前。

她帮那个男人整理了一下衣领，“怎么样？当你们的家属代表吧，你这么帅，不当代表太可惜了。”

他嬉皮笑脸：“行啊，秦医生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好好配合工作啊！”

她又走到周阿姨面前，瞥了一眼：“有些人啊！年纪一大把，穿得跟个保姆一样，多丢人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刚刚还准备跟秦若雪理论的周阿姨顿时泄了气。

因为她要照顾瘫痪的丈夫，常年穿着朴素，她也一直有些抬不起头。

突然，我感受到我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监护仪上的心率直线下降，我大声喊，“医生！我妈不行了！”

她这才注意到监护仪上的警报，但也只是瞟了一眼：“急什么？死不了！你们女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

“心率不稳而已，又不是停跳了！嚷嚷什么？来两个男家属把仪器关了，真是吵死了！”

接着就让我出去，打算开家属会。

“男家属都到前面来啊，女的往后站！”

接着她又把几个男家属挑出来坐在第一排，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年轻帅气。

她又挑出来几个男家属放到了后面，大概是因为他们年纪大或者长得丑。

“搞什么啊，别的科室开会都是按床位号坐的。”

“本来以为是个女专家靠谱，真没想到啊会是这样的。”

几个女家属小声交流。

这时候秦若雪满意地走在前面，点了点头。

突然，她停住了：“你们几个，站起来！”

她指着我和另外几个年轻的女人。

“你们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医院里像什么样子！”

“把妆都给我卸了，衣服也换了！不然就别进病房！”

我旁边一个女孩盯着秦若雪：“凭什么啊？第一次听说来医院不让化妆的！”

“凭什么？打扮这么漂亮影响男医生工作啊！你们想不想让家人好好看病？难道要因为你们几个影响整个科室吗！”

她一个个指着我们的脸，又揪住了我的衣领：“你看看你看看！这是来照顾病人的吗？你们是来照顾病人还是来选美的！穿这么暴露！”

“一个二个都不能学学人家男家属吗？省点心！没人看你！”

“今天下午都给我换了！”

她又转过身，指着所有女家属：“听到没有！下午我查房的时候看到谁还打扮，我亲自给她卸妆！”

“这太过分了吧！”

“我就是化了个淡妆啊！”

“凭什么啊？医院又没这个规定。”

病房里的女家属或气愤或难过，有的甚至流了眼泪。

而我，只是平静地握住手里的录音笔。

我倒要看看，下午她还能不能好好待在这！

“开始查房！”

查房没多久，科室主任过来巡查。

“这个家属不错啊！记录的病人数据很专业！跟秦医生你有的一拼了！”

主任指着我做的护理记录，秦若雪陪着笑：“这是肯定的，我们女性家属就是心细！”

可主任走了，我明显看到她瞥了我一眼，来到我身边小声说：“小小年纪就会勾引老男人了，就是个贱蹄子！”

声音清楚地被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