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顾云瑶的身影。

他徒手挖了三米时，几颗带着腐烂气味的牙齿随着泥土慢慢现形。

是顾云瑶的牙齿。

他记得，因为顾云瑶有一对小虎牙，笑起来刚好可以看到，他和她接吻时，曾经舔过这颗尖利的牙齿。

楚焕之疯了似的继续挖，双手十指全部被尖锐的石子划破，鲜血直流，可楚焕之却浑然不觉，他拼命的挖着身前的土， 直到找到整整28颗牙齿。

那是顾云瑶所有的牙齿了。

楚焕之抱着那些牙齿露出怪异的微笑。

这时，有邮递员路过楚家。

他看到后花园的楚焕之吓了一跳，嘴里嘟囔着神经病，随后把手里的邮件扔到了楚焕之身上。

“给顾云瑶的文件，请查收一下。”

楚焕之沉浸于怀里的腐烂牙齿，在听到顾云瑶的名字里，他的耳朵竖了起来。

他捡起地上的文件。

撕开外层的包装，他欣喜的拿出来，云瑶终于肯给他来信了。

他就知道，云瑶肯定是生他的气出去旅游了，等她的气消了自然就会理他了。

这不，里面肯定是给他的明信片和照片，楚焕之急切的撕开信封的封口。

上面写着：顾云瑶死亡证明。

楚焕之在看到文件上面的字时，他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用沾满了泥土的手指狠狠擦了擦眼睛，眼睛里有泥土沾染，流下一行浑浊的泪水，他却浑然不觉。

“这怎么可能......云瑶？”

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像是在质疑，又像是在哀求一个否定的答案。

楚焕之颤抖的翻开这份顾云瑶的死亡证明。

患者顾云瑶，孕36周，在我院检查出胃癌晚期，患者坚持在40周生产，生产后半个月离世。

楚焕之在看到那句预计寿命还剩一个月，却在半个月离世时，他的大脑像是被一颗炸弹炸开一般。

云瑶，他的妻子在怀着他的儿子九个月时，就已经身患胃癌，而且是晚期，他竟丝毫没有察觉。

他还把他和她的儿子亲手捂死了。

不，楚焕之他怎么会没有察觉呢？

顾云瑶吐了好多次血，还被林依然的表姑嫌弃病秧子不讲卫生，那时，他曾匆匆一瞥她指尖的那抹红色血迹。

楚焕之心脏绞痛，他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上，顾云瑶的脸无比清晰的浮现在脑海。

“啪！啪！啪！”

楚焕之连扇自己三巴掌，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在楚家，他***着坐月子的她洗了楚家老宅所有的碗，热鸡汤泼了她满身，那时，她不是也吐血了吗？

他是怎么做的来着？

楚焕之闭上眼睛回想，哦对，那天他记得，林依然管他要了七次，他记得她穿了护士制服。

第二天听说，顾云瑶在冰凉的地上躺了整整三个小时，醒来后吃着他们吃剩下的蛋糕，又淋着雨离开。

他清晰的记得，林依然调侃了一句，顾云瑶的身体素质真不错，竟然能演了三个小时。

“啪！啪！啪！”

他又扇了自己几把掌，口腔有血腥气翻滚，一股惹流在胸腔翻涌。

楚焕之忍不住张嘴，鲜血“噗”的喷出，在地面溅开，星星点点，触目惊心 。

他笑了，凄惨无比的笑。

原来，吐血是这样的。

在悬崖，他的妻子顾云瑶，也是这样吐了一口血，随后跌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