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裴恒撒谎道，声音干涩吸了吸鼻子低头笑了一声。

“出差。正好看到新闻......所以昨晚可能有些情绪激动，你不要介意。”

一阵尴尬的沉默。

周叙言适时开口：“要上楼喝杯咖啡吗？”

“不用了。” 裴恒摇头。

他突然说，不知为何觉得这件事很重要。

“我和江明珠离婚了。今早寄出的协议。”

江怀茵抬头，很快恢复平静。

“那是你们的事，不必告诉我。”

“我知道。我只是... 想让你知道，我留在江家的意义已经没有了。”

周叙言轻轻捏了捏江怀茵的肩膀。

“亲爱的，我们两点还有个会议。”

裴恒胃部一阵绞痛。

曾几何时，江怀茵是他的 “茵茵”，现在却成了别人的 “亲爱的”。

“抱歉耽误你们时间。怀茵，祝你... 幸福。”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本以为会看到江怀茵嘲讽或怨恨的眼神，却只对上她平静如水的目光。

“谢谢。你也是。”

就这样？十五年的感情，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结束了？

裴恒站在原地，看着江怀茵挽着周叙言的手臂转身离去，她的背影那么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怀茵！” 他突然喊道，声音在大厅里回荡。

江怀茵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裴恒的声音颤抖，“你......真的放下了吗。”

江怀茵的背影僵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身。

她最终再也没有回头。

裴恒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手中的花束早已被捏得变形。

前台小姐投来同情的目光，更让他感到无比讽刺。

走出大楼，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眼。

手机震动起来，是江明珠的来电。

裴恒直接关机，将卡取出，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一辆出租车适时停在他面前。

“先生去哪？” 司机问。

裴恒张了张嘴，却发现无处可去。

A 市已经没有他的家，H 国没有他的位置，而江怀茵... 已经不再属于他。

“随便晃晃吧” 他头疼的厉害，躺在后座叹气。

此刻......江怀茵可能正在试穿婚纱，而周叙言会温柔地赞美她。他们会有一个盛大的婚礼，或许很快会有孩子，会幸福地生活下去...

周氏集团总裁办公室，江怀茵站在落地窗前发呆。

“后悔了？” 周叙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温和。

江怀茵松开吊坠，转身微笑：“不，只能算是... 告别一段回忆。”

周叙言走近，轻轻拥住她。

“我理解。婚礼前难免会有些多愁善感，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有我在，你只需要做你一切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江怀茵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

“谢谢你，给我新的人生。”

周叙言吻了吻她的发顶：“这才刚刚开始，往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窗外，那架载着裴恒的飞机已经变成一个小点，最终消失在云层之中。

江怀茵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周叙言，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走吧，不是还有个会议吗？”

她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仿佛卸下了某种无形的重担。

或许她早就该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