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宅大门到主厅这段路，我走得心惊胆战。

直到管家说：”周先生陪程小姐去马场了“，我才松了口气。

周老夫人对我的态度很微妙。

她拉着我的手说：”沉舟那孩子死心眼，我原想着给他娶个大度温柔的老婆，让你就跟着他身边也挺好。现在既然嫁到沈家了，以后就当这里是你娘家。“

我知道，这份”亲切“全因沈云舟此刻正在书房和周老爷子谈合作。

从会客厅出来，我径直去了曾经住的偏楼。

佣人们表情精彩极了，不情不愿地喊”沈太太“。

我没理会，只是收拾周景行这些年送我的珠宝首饰。

爱马仕、卡地亚、梵克雅宝…

我是个俗人，陪在周景行身边十年。

他给我庇护，供我吃穿不愁。

哪怕好聚好散，这些也都是我应得的。

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将最后一条翡翠项链装进保险箱，过往的十年在脑海中如电影般掠过，尘埃落定。

身后却传来个讥诮的声音：”哟，还有脸回来拿东西？“

我顿了顿，假装没听见，转身就要走。

程若韵却伸手拦住我，指着我怀里的箱子对刚进门的周景行说：”你不是说过，这些将来都是我的？“

我愕然抬眸，和周景行深幽的眸光对上。

他的目光在我和箱子之间游移，最终搂住程若韵的腰：”喜欢什么，我重新给你买。“

”我就要这些！“程若韵突然尖叫，”要么她把东西留下，要么你让她消失！“

周景行眉头紧锁：”程若韵，别闹。“

”我在闹？“程若韵的指甲掐进他手臂，”周景行，选她还是选我？“

一个撩着眼皮子，一个仰着头，两个人都是骄傲的性子。

最后，周景行叹了口气，对我招招手：”淼淼，把东西给…“

”周先生。“我抱紧了箱子，打断他，”这是我的。“

”十年前，您把我从会所里带出来，我感激您。“

”但这些年，我为您挡过刀，试过毒，挨过子弹…您应该还记得吧。“

”所以这些…是我应得的。“

周景行看着我，情绪复杂。

我猜他大概也在想那些过往。

周景行行事狠辣，得罪人是常有的事儿。

东南亚交易，他中了埋伏，我帮他引走追兵，最后被子弹打穿小腹，终身难孕。

那次游艇爆炸，我拼死把他推上岸，自己却被海浪卷走。

他在ICU守了三天三夜，攥着我的手说：”淼淼，你睁眼啊，你睁眼看看我啊…“

记忆回笼，周景行死死盯着我：”真要跟我算这么清楚？“

”很清楚。“我抬头直视他，”周先生，我们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