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叶青穗虽然贫贱，骨头还没软到给人做妾的地步。”

沈怀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带着几分愠怒和不敢置信：“叶青穗！你别不识抬举！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一个被休弃的妇人，在外头做些下九流的营生，名声早就坏了！我能给你个容身之所，已是天大的恩情！你还想怎样？难道还妄想做回我的正妻不成？”

他的声音拔高，带着惯有的、高高在上的训斥口吻。这种语气，过去十年里我听得太多。每次他官场不顺，或者我哪里做得不合他心意，就会这样。

“我从未想过再进你沈家门。”我平静地回视他，“无论是妻，还是妾。沈大人，休书已下，你我两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请回吧。”

“你！”沈怀瑾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指着我，“好！好！叶青穗，你有骨气！我倒要看看，你这身硬骨头，能在这泥坑里撑多久！别到时候走投无路，跪着来求我！”

他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差点撞到端着茶水进来的小桃。

小桃吓得脸都白了，茶水洒了一地：“娘子…您…您把大人气走了？这…这可怎么办？”

“走了好。”我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清净。”

小桃忧心忡忡：“可是…得罪了沈大人，他会不会…给咱们使绊子？他如今可是大官…”

“他要脸。”我把碎瓷片扔进角落的簸箕里，“真逼死前妻，对他刚攀上的高枝没好处。顶多…让我的日子更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