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上985后，我妈却得了癌症。

“燕子啊，治疗费得20万，你让妈去死吧，我不能耽误你的前途。”

前世，看着我妈伤心的样子，

我哭着撕掉了录取通知书，去工厂里打工。

我卖命的干了五年，

却发现，我妈她根本就没病。

反倒是我十八岁的弟弟刚买好了婚房。

“妈，你为什么骗我？”

我妈却一脸不耐烦：“我要是不想这个办法，你会乖乖的给你弟挣钱买房吗？”

“可我得了癌症啊，妈，我想活下去。”

我崩溃了。

可我妈却立刻把赶出了家门：“你已经长大了，我可管不了你一辈子。”

绝望中，我孤独的死在医院里，

他们还把我的尸体领回家，配冥婚，又赚了八万。

再睁眼，我妈正哭着说她得了癌症。

“二十万啊，妈不治了。”

我笑了：“妈，得治啊，二十万怎么够，我得给你挣个五十万。”

1

话音未落，我妈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真的？你真的能给我挣到五十万？”

我重重的点头：

“妈，当然是真的，但是，这五十万的前提是，你真的得了癌症吗？”

我妈的心情，顿时从云端跌落到谷底。

她一下激动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是你亲妈啊。”

“我辛辛苦苦了一辈子，养活你这么大，我得病了，你却这么对我。”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我妈一边拍着大腿哭嚎着，一边又偷看我的脸色。

发现我脸色凝重，对她的悲痛无动于衷，她猛地站了起来。

“好啊，你还是不相信，那我就死给你看！”

我妈说着，狠狠地将我推开，就直奔我家门口的那条小河沟。

“老天爷啊，我不活了呀——”

她像从前那样，大哭大喊着，尽可能的引起街坊邻居的注意以后，才噗通一声，跳进了那条小河沟里。

“我的天啊，春霞她又跳河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这又是怎么了啊，是不是燕子又不懂事把她妈气的。”

夏天，小河沟本就是陈家村许多人歇凉的地方，

有人在河边洗衣服，有人在河里头游泳，有人这边的柳树底下乘凉。

只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七手八脚的把我妈拉回到岸边。

我妈浑身湿淋淋，闭着眼睛，不省人事的倒在地上。

村里人急着要叫120。

“燕子啊，你说你都这么大了，就不能让你妈省省心嘛，你又闹什么？”

村里跟我妈关系好的长辈，指责我。

我低头看着我妈，从小到大，无数次，我妈就会用这招来对付我。

初中毕业的时候，她逼我辍学，就这么跳过一次。

当时，120把她拉到卫生院。

我一日三餐把饭喂她嘴边，也挡不住她几乎跟整个医院的人宣扬我，是个多么狠心绝情的女儿。

以我对她经验的判断，她现在根本就没晕。

她跳了十几二十次了，狗刨都该学会了，怎么会这么容易地晕过去？

我就大哭了起来：

“不是我气的，是，是我妈她得了癌症，她接受不了，才不想活了的。”

我扑通一声跪下了：

“妈，呜呜，妈，你的命可太苦了啊。”

我向来都是刺儿头，整个陈家村我是最泼辣，名声最糟糕的女孩。

可现在我哭的这么可怜，村里人也震惊了。

“我的老天爷，得了癌症啊，这么说，春霞她要死了？”

“可不是嘛，癌症，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治得起？”

“建伟还在村头打牌呢，他知不知道他媳妇的这个事儿？”

我等着就是这句话呢。

我爸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二十个小时都待在村头的棋牌室。

“妈，我这就替你找我爸算账去！”

说完，我气势汹汹地冲出人群的包围，还从路边捡起一根棍子，直奔村口的棋牌室。

2

“不得了了，燕子都给逼疯了。”

村里人都炸了锅。

本来纠结着，要跟我去看热闹，可这头我妈还躺在地上昏迷。

“哎！”

只听我妈哎呦一声，醒来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啊，我这是怎么了？”

村里好心的人赶紧提醒她：“春霞啊，不得了了，燕子为了你，又跟她爸去干仗了。”

我妈假装这时候才知道，惊叫一声，赶紧就爬了起来。

等我妈紧赶慢赶的跑到了棋牌室，我已经动了手。

我将麻将桌给掀翻了，哭着冲着我爸吼。

“陈建伟，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妈嫁给你二十多年，你好吃懒做，一年到头，地里头的活不干，也不出去打工，一分钱不挣，就知道吃老婆软饭。”

“现在你老婆都得了癌症了，你还在这里头打牌！”

“你打，我叫你打！”

我抬起手，将桌子都掀翻，椅子凳子全都扔出去，茶壶茶碗，能砸碎的，全砸碎。

打牌的人，看笑话的看笑话，怕受伤的早就躲在角落里。

我爸气的大喘气：“你这个死丫头，给我住手！”

这得赔多少钱啊，他气的拍大腿。

“把钱给我！”

我拖腔怒吼！

我爸吓得一哆嗦，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爸都见识到我的疯劲儿。

那时候，他打牌输了，回家打我妈出气。

住着我妈的头发把她拉到院子里头打，我妈哭嚎的声音大半个村里都听得见。

可大家伙都知道我爸是个浑人，没人敢惹他。

我妈被打的鼻青脸肿，血都糊了一脸。

弟弟在我身后哭，我就拿起了铁锨，从小干活，我力气也不小，一铁锨砸他脑门上。

当场见血。

“你再打我妈，我就打死你！”

我爸一下就傻眼了。

然后，他就开始打我。

我很痛，我妈能爬起来了，也该来救我了。

可我看到我妈，她慌里慌张的抱起我弟弟，就跑了出去。

要不是隔壁大娘看挨打的是我，实在看不下去拦住了。

说不定，我没被我爸打死，也得留下后遗症。

“你这个小畜生，他是你爸啊，你怎么又跟他动了手，你又疯了你。”

我妈哭喊着扑过来，奋不顾身的护在我爸面前，还想抢我的棍子。

我躲开，抬手指着我爸。

“妈，你已经得了癌症了，你就不想让我爸把他养寡妇的钱，拿出来给你治病吗？”

“弟弟都十五了，过不了几年，就得给他买房子，娶媳妇。”

我妈哭泣的眼神顿时闪烁了一下，就看向我爸的姘头。

只见一个涂着口红躺着大波浪头的白胖女人，顿时往后缩了好几步。

“呜呜呜呜，燕子啊，妈也不愿意，可妈没办法。”

我妈使出杀手锏，委委屈屈，哭哭啼啼。

我如她所愿，扑上去抓住了那女人，将她手腕上的金镯子给扯下来：

“这是我爸买的，对不对？”

“这也是我爸买的，是不是？”

项链也给拽了下来。

3

胖女人气的翻白眼尖叫：

“陈哥，陈哥，你看看你女儿。”

我妈哇的一声哭着扑过来，跟着她撕打起来。

“你喊我男人干什么，把我家的钱还回来，那是我儿子娶媳妇的钱。”

我爸脸皮青一阵白一阵的，简直无地自容。

他想跟我动手了：“我打死你这个死丫头。”

我低着头，一头撞在他胸口：

“你打死我，你打死我好了，211重点科技大学应届生，被亲爸活生生打死！”

“你12点打死我，你12：01分就上头条。”

这下轮到我爸翻白眼了。

看他气得要死，旁边有人赶紧劝他。

“陈哥，别动手，燕子也是因为嫂子得了癌症，悲痛之下，急疯了而已。”

“对啊对啊，嫂子得了癌症啊，肯定活不了几天了，孩子她这么伤心，也是情理之中的嘛。”

“你动手了，可就是你不对了。”

现在，人人都知道我妈得了癌症了。

我爸得低着头做人。

不然，你看看，孩子都给你逼疯了。

我和我妈哭成一团，我爸憋屈的差点把自己梗死。

“不打就不打，还不给我滚回家去。”

“爸，我妈的病，咱一家人得好好商量，你要是再……”我目光恶狠狠地看着那寡妇。

那女人哼了一声，甩手走人了。

金镯子金项链全没了，家里女人还得了癌症，肯定捞不到好处了。

我爸没办法，在村里人众目睽睽之下，跟着我和我妈回家了。

一路上，村里人打招呼。

“春霞啊，听说你生病了？没事，现在科学发达，肯定能治好的。”

“是啊，隔壁村的老李头，六十岁得了肝癌，花了十二万都给治好了。”

好听话，人人都会说的。

突如其来的各种关心，我妈已经有点飘飘然。

再看到我爸难得听话的样子，我发现我妈的眼神，兴奋的发着光一样。

等回了家里。

我爸就要动手了。

我一转手，啪地一声，将菜刀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爸，有话说话，再动手，为了我妈，我也要跟你拼了这条命。”

我爸气的一脚将椅子踹翻了，怒气冲冲地盯着我妈：

“反正我老子是没钱的，得了癌症，自己就去死！”

我妈愣了一下，顿时就哭了。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嫁给你二十年了，我给你生了儿子，你竟然这么对我。”

癌症是假的。

可这时候，我妈的伤心是真的。

“哭哭哭，就知道哭，把我家的福气全都哭跑了。”我爸抬手想扇她的脸。

我没动，眼神看向桌上的菜刀。

我妈忽然福至心灵，一把拿起了菜刀，指着我爸：

“反正我得了癌症，活不长了，你再跟我动手，我也跟你拼命！”

我爸的巴掌顿时僵在他自己肩膀上，气愤地放下来：“反正随便你们，我没钱。”

他说他没钱，但是我知道，他有钱。

村里头通高速路，占了我家原本盖的房子和地，分了他五十万，至少有四十万在我爷爷的手里头。

4

他明明有这个钱，在我拿到了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还是不愿意把钱拿出来。

他说：“不是有那个助学贷款吗，国家的钱，又不要利息。”

“那我的生活费呢。”

我问他。

他也不你耐烦：“你又不是没长手。”

这样凉薄无情的父母，却偏偏是我陈文燕的父母。

“爸，你还记得昨天咱村里有多么的热闹嘛？国内知名科技大学的通知书，敲锣打鼓的送到了我们家里来。”

“那时候，你激动的脸上放光，今天就忘了？”

“你考上大学跟我有什么关系？考上大学就能给我五百万？”我爸眼里只有钱。

“再说了，你一个丫头片子，就是学的再多能有什么用，将来结婚生孩子，都贡献给婆家去了，我们当爹当妈的又占不到一毛钱便宜。”

“女儿就是赔钱货。”

我妈也忍不住点头，看我看过来。

赶忙说道：“燕子啊，妈知道你上进，可是。”

这个时候，她又把话题引了回来，掉眼泪：

“可是妈得了癌症，你实话告诉妈，你到底，想不想叫我治？”

“你要是不想让治，我这就找根绳子，悄悄地找个地方吊死去！”

话是这么说，但是想起刚才我爸那无情无义的叫她自己去死的话，悲痛之情转移到我这里来，她趴桌子上大哭了起来。

好像，她真得了癌似的。

“治！妈，你是我亲妈，我肯定给你治，我不上学了，我出去打工，我都得给你治！”

说完。

在他们两个震惊的眼神里，我将我爸的酒拿了出来，倒了一杯，仰头喝了下去。

这是一杯白的，喝完之后，火辣辣的辣嗓子。

我砸了杯子，大步往外走！

“燕子，你干啥去？”

我妈急了。

“死丫头，你又想发疯了？”

我爸也吓一跳。

我没疯，我冷静的很。

他们两个赶忙追在我的身后，我跑的跟猴子一样快。

“爷，爷爷，呜呜，爷爷啊。”

我一路哭 ，一路喊。

大中午在家里头吃饭的村里人，又被我一路叫喊了起来。

他们一个个走出家门，看我家这又是怎么了。

“你给我站住！”

他们慌里慌张地追我。

村里人都跟着他们的身后。

我跑去了我二叔的家里头，跪在我爷爷的面前：

“爷爷，呜呜呜呜，我妈她得了癌症，活不长啦。”

“求你把我爸的钱，还给我爸吧，足足五十万哪，我妈她需要治病。”

“我和我弟，不能没有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