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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给他发布任务,只有成功攻略公主,才能让我醒过来。
他也成功完成了任务,返回到了现代。
我苏醒后,他信誓旦旦地和我保证他和攻略对象只是逢场作戏。
可一切重回旧轨后,我却发现他的搜索引擎里总是会出现【穿越】【系统】【攻略】等关键词。
甚至频繁地发问AI:“人能够二次穿越吗?”
“如何才能再次穿越回古代?”
直到那个女人也穿越了过来。
我第一次在他沉静的脸上,看到了失控。
1
顾佑城从大雨中带回一个女人。
他替她擦干淋湿的头发,捂热冰凉的双脚,细心地清理皮肤上细小的伤口。
在他要将她抱去浴室时,我终于忍不住出声:「顾佑城,当着你妻子的面,你还要替另一个女人洗澡吗?」
「她不是别人。」顾佑城仿佛才注意到沙发另一头还坐着一个我,「温云,没有她,你活不成。」
三个月前,我所在的考古队在对一座古墓进行考察时,突遇崩塌。
为了抢救数据,我在紧要关头折返,不幸被掩埋其中。
好在危急关头,我的老师拉了我一把,才不至于让我命丧当场。
由于古墓地处偏僻,救援队将我挖出的时候,我因为缺氧陷入昏迷。
医生原本宣判我成了植物人,即便在最乐观的情况下,至少也得躺上五年十年。
但我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过了两个多月就醒了。
顾佑城告诉我,在我昏迷后,他意外被一个系统绑定。
系统说,只要他能攻略下指定人物,我就能醒来。
他花了十年时间,最终在与攻略目标成亲的那一天完成任务。
穿越回来时,现实里只不过才过了十周。
说实话,一开始我并不相信他说的这些。
但渐渐地,我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他的搜索引擎里,总是会出现【穿越】【系统】【攻略】等关键词。
在我出院后,他借口让我好好休息,主动搬去了客卧。
我曾打趣他:「在那十年里,你不会真的爱上那个人了吧?」
那时他喝汤的手一顿,垂下眼眸:「怎么会?庄周梦蝶罢了。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什么是现实,我还是能分得清。」
但他无意识搅弄汤勺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他心里藏着事。
可无论如何,我和他才是正经夫妻,况且,我爱他。
于是今晚,我打算换上新买的战袍,想叫他回到主卧,与他开诚布公地深入交谈一番。
没想到,一个自称穿越女的乞丐敲开了我家的门:「我来找我的驸马。」
看见她时,我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好不容易将她打发走,顾佑城从楼上的书房下来,问我刚才怎么这么吵闹。
看着他的眼睛,我实在无法向他隐瞒,只好强撑笑意:「你说好不好笑?刚刚来了一个穿着古装衣衫褴褛的女人,非说她的丈夫就在这里。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找警察去了。」
屋外一阵雷声落下,电表跳闸了。
伴着划破天际的闪电,我看见一向沉稳的顾佑城方寸大乱,疯了一般冒雨冲出门去。
2
顾佑城抱着瑟瑟发抖的乔曼芝拔腿向浴室走去。
我拽住他的袖子:「我刚把电闸推上,浴室里还没有热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给她开一间房。如果她不懂怎么使用设备,我也可以亲自帮她洗澡。」
只是,求你,别这么糟践我们的情分。
乔曼芝缩在他怀里,紧紧搂住他:「不要,顾郎,我不要和你分开。」
顾佑城毫不顾及我眼中的哀求,只是柔情地看向她:「芝儿胆子小,不习惯和陌生人独处。温云,既然浴室里没有热水,还请你帮忙用水壶烧些热水送上来。你放心,我教她怎么用浴室之后,就会待在外面。」
言语中满是客气,却处处都是疏离。
他推开我的手:「送完水后,你收拾一下主卧,今晚芝儿就睡在那间房里。」
乔曼芝从他怀中探出头来,冲我得意地一笑,将我先前给她的一沓现金尽数扔到我身上:「那就麻烦你了,姐姐。」
我躲进厨房,给自己冲了杯药。
听着楼上哗哗的流水声,眼泪止不住地流。
其实浴室有热水的,刚才这么说,只是想给顾佑城一个台阶。
但他的态度却印证了我先前的猜想。
他的确心有所属了。
和顾佑城结婚五年,我一直患得患失。
他是高校有名的历史学教授,出生于书香世家,性格说好听点是稳重,难听点是沉闷。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起源于我父母的引荐。
那时我们研究所发掘出一处罕见的壁画,正苦于不知该归属于哪个时期。
于是同为考古学者的我父母,建议我们可以去找顾佑城一起研究。
我深深折服于他的才学,知道他还是单身后主动出击,历经两年时间终于将他拿下。
婚后,他一心沉醉在历史中,在人际交往方面几乎是一窍不通。
对于别的女人的示好,他也一概不拒。
为此,我曾经吃过好多次醋,和他吵过好几次架。
慢慢地,他也学会了推掉别人的约饭、拒绝别人的礼物。
我也在一次次内耗中,不断安慰自己,他就是这样的个性,对待男女一视同仁。
可我也清楚地意识到,这些年来,我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那些慌张、害怕、疯狂,就在今晚,因为另一个女人,这些情绪彻底失控。
乔曼芝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楼上的水声渐停,我调整好情绪,打算上楼找他好好说个清楚。
却在途经书房时,听到里面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推开门一看,乔曼芝穿着我新买的睡衣,打碎了一个茶杯。
她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套元代青花缠枝茶具。
——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物。
我脑子嗡嗡作响,一掌推开门:「谁准你动我的东西的?」
乔曼芝被我吓了一跳,局促不安地低下头。
就在我以为她要向我道歉的时候,她一扫桌面,将剩下的茶具尽数打落在地上,而后冲我扬起一个极其恶劣的笑:
「我贵为公主,用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就连打碎你的东西,你首先该想的,也应该是我的手疼不疼。」
看到满地碎片,愤怒占据了我的大脑。
我大步上前,将她按在沙发上,打了她一个耳光:「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新中国!我管你是公主还是皇帝,毁坏我的东西,我让你牢底坐穿!」
3
乔曼芝顶着红肿的脸,哭喊着对我又抓又挠:「贱民!本公主还没治你将我赶出门的罪,你竟敢以下犯上打我,你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满脑子只有一地的碎片,就连顾佑城什么时候进来了都不知道。
直到他将我推倒在地,破碎的茶具深深划进了我的手臂,剧烈的疼痛才将我的理智拉回。
「温云!一套茶具而已,多少钱我赔你就是了!」
我捂着伤口,红着双眼问他:「这是钱的事吗?你不是不知道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念想,难道不知道它们的意义吗?顾佑城,你这么大方,是不是等你父母死了,我也能随便打砸他们的遗物?!」
顾佑城压抑着怒气,挡在乔曼芝身前:「芝儿金尊玉贵,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也说了,这是你父母的遗物,你犯得着为了一些死物这么为难一个小姑娘吗?」
乔曼芝此刻梨花带雨,躲在他身后娇滴滴地向我示弱:「对不起呀姐姐,我原本是想替你收起来的,都怪我笨手笨脚的,反而不小心把它们弄坏了。」
「芝儿,你不用道歉。」顾佑城转头轻声安慰她,「怪只怪她自己平日里非要显摆,明知道这东西金贵,却不收进箱底,而是摆在了外面。你要是喜欢这种样式的,等明天,我带你去市场买新的。」
我愣怔了一瞬,无语地失笑:「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从前明明是他提议把茶具摆在书柜展示层里,好提升整间书房的格调。
顾佑城心虚地用手指蹭了蹭鼻尖:「好了,东西既然碎了,你即便再生气也没有用了。温云,刚才芝儿也向你道过歉了,你就别再斤斤计较了。」
乔曼芝瘪着嘴嘟囔:「顾郎,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道歉的。我身为公主,什么时候给人道过歉呀......」
「我缺你这句道歉吗?你现在就去我爸妈墓前,给他们磕头赔罪!」顾不上手臂还在流血,我从地上站起来,想推开顾佑城。
见他铁了心要护着乔曼芝,我绕过茶几,想去把她揪出来。
却瞥见几步之遥的书桌上,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上面漂着几根虫草。
这鸡汤我从下午就炖上了,刚才顾佑城应该是下楼把它热上了。
不光如此,他还在里面加了点料。
「顾佑城!」我崩溃地向他喊,「我千叮咛万嘱咐,这虫草是我明天要带给老师的礼物,不许任何人碰它,你都做了什么?!」
老师年轻时,是我爸妈的同学,这些年一直待我如女儿一般疼爱。
古墓中他救下了我,自己也被落下的石头砸伤了腿。
前几天我特意飞了趟西藏,亲自去采回来一盒野生高海拔的冬虫夏草,只等着明天去给老师祝寿。
「大呼小叫的干什么?」顾佑城拉着乔曼芝,让她在书桌前坐下,「要不是你刚才赶她出门,她不会在暴雨中被路边的几个混混纠缠,也不会被吓到。她身娇体弱,为了穿越过来找我,险些丢了性命,我当然要用最好的补品给她补补身体。」
我只觉得气血翻涌,用尽力气甩了他一个耳光:「她要什么你都给她,她要你,你今晚是不是也要陪她一起睡?!」
4
「顾郎!」乔曼芝惊呼一声,看向我的眼神仿佛要杀人,「过去十年,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温姐姐,你根本就不配当他的妻子!」
「我没事。」顾佑城顶着红肿的脸轻声安抚她。
「温云,她是客,你是主,这些虫草不过也就十来万,你难道真要为了这么点钱闹得家里不得安生吗?虫草没了,可以再送别的,你的老师只是腿受伤了,又不是快死了,这些虫草本来就不是灵丹妙药,还不如给有需要的人吃。」
那声清脆的巴掌让我冷静了下来,听到他这番话,我只觉得寒心。
他似乎忘了,三年前,如果没有我的老师替他引荐,历史学院的院长之位落不到他头上。
我拿起这碗鸡汤,当着他们的面将它砸碎,转身走出书房。
半夜,我躺在客卧的床上,听见黑暗里,顾佑城拧开门把手,睡在了我身侧。
他从背后拥抱住我:「是不是以为我今晚会留在她房里?」
我僵直着身子,第一次从心底抗拒他的接触。
其实他陪不陪乔曼芝,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见我没反应,他轻叹一口气,给了我一个长方的盒子:「对不起温云,我当时只顾着给她找些补身体的东西了,真没想起来这是你给老师送的礼物。你看,我特意拿了《木石图》来给你。老师不是一直喜欢苏轼吗?明天你就把这个送给他。」
我之前听人提起过,《木石图》真迹被顾家祖上所珍藏,轻易不展示。
连我都只能在网上看看图片。
想不到顾佑城竟然会拿它来向我道歉。
我开口问他:「那乔曼芝,你打算怎么办?这里不是古代,她没有身份证,只能算是黑户。难道你要让她一直待在我们家吗?」
他握上我的手:「身份的事情我会去想办法,等过段时间她适应这边的生活了,我会给她租个房子,让她搬出去。
「温云,她娇生惯养的,虽然口无遮拦,做事也毛手毛脚,但并没有坏心思。这段日子,要辛苦你包容她了。」
我抽回自己的手:「夜深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去看老师,先睡了。」
也许是在小世界历练了十年,如今他倒是懂了很多人情世故。
只是话里话外,他都在维护着乔曼芝。
没意思透了。
第二天起来,顾佑城已经不在房间了。
我自顾自地洗漱化妆,带着盒子开车去老师家。
在场的都是老师的学生,见我来了,纷纷起哄:「这不是老师最宠爱的小温云吗?快让我们看看你准备了什么大礼?」
在大家的期待中,我拿出卷轴缓缓打开。
「咦?怎么又拿走了?」
我强撑笑脸:「早上走得急,拿错了。老师,下次我再把礼物给您补上。」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纸张的触感提醒我:这幅画,是假的!
5
老师无所谓地一挥手:「人来了就行,只要看到你们,我就开心。」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大家的欢声笑语所取代,但我的心思却飘向了别处。
当初喜欢顾佑城,就是喜欢他那股实事求是、不弄虚作假的劲儿。
现在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饭后,老师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刚才我就注意到你手上有伤,怎么回事?别是顾佑城那小子欺负你了吧?」
我打起精神,摇摇头:「哪能啊,他那个闷葫芦。」
「那就好,小云,千万别把自己委屈着了。」他点开手机给我看,「对了,前几天所里收到一份履历,喏,就是这个叫江逸泽的孩子,还是你本科时的学弟呢。他刚从国外回来,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了,想着以后就让你带着他出去多练练,你怎么想的?」
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我打算从田野考古部门转到实验室,不再负责一线工作了。
我斟酌了一下:「老师,我父母都是在外考古时不幸遇难的,上次我出了这个意外,家里人对我很是担心......」
老师了然地点点头:「你一个女孩,干这行确实是不容易,还是安安稳稳的在幕后更好,别再发生像之前流产那次......唉,反正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支持你。」
从老师家出来后,我浑浑噩噩地开车回家,打算找顾佑城就《木石图》一事说个明白。
走进一楼,只有乔曼芝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
我看了她一眼,只当她是家里的一个新摆件。
显然,她对我的无视很不满:「温姐姐,看起来,你的礼物没能送出去嘛。给自己的老师送赝品,在我们那边,可是要因为目无尊长被逐出师门的。」
我捏紧手中的盒子:「你干的?」
她支着下巴冲我笑:「也不全是。昨晚,顾郎将真迹拿给你之前,特意拿给我看了看。我一向喜爱琴棋书画,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幅画。可惜无论我怎么向他讨要,他都不肯给我。没办法,我只好自己临摹了一幅,让他把这张假的放进了盒子。」
我将木盒摔到她脚下:「一张画就能哄得你这么开心,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告你一个偷窃罪?你一无户籍二无身份证,我看你的顾郎到时候怎么保你!」
「你!」她腾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扬起手,「乡野村妇,我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我轻蔑地一笑,轻而易举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没想到,她却用另一只手拍向了我的腰侧。
腰部传来一阵细密的刺痛感,她竟然在手里藏了几根针暗算我!
我吃痛地眉头一皱,下意识推开了她。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顾佑城母亲的声音:「谁敢欺负我儿媳妇?!」
6
我背对着门口,头也不回地回答:「我没事,妈。」
婆婆却蛮横地将我推到一边,扶起倒在沙发上的乔曼芝,对我怒目圆睁:「伤到我的孙子,我要你好看!」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嘴里嗫嚅:「妈,你说什么......」
「别叫我妈!」她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我一直都知道顾佑城的父母看不上我,他们自视清高,不喜欢我的工作,觉得我整天在外抛头露面简直是在丢他们这种文人的脸。
即便是在我和顾佑城恋爱期间,也不间断地给他推荐相亲对象。
而他们当初之所以会同意我们的婚事,全是因为我父母在他们投资一家公司被骗得几乎倾家荡产时慷慨解囊,借了他们一大笔钱周转。
当时我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哪怕婚礼当天,他们并没有喝我的改口茶,我也没有在意。
现在想想,他们同意让顾佑城娶我,只是不想还那笔钱而已。
「白阿姨,」我改口道,「刚才你的意思是,她怀了顾佑城的孩子?」
顾佑城紧跟着他父亲进来:「没错,温云,我有个伯父是开中医馆的。我也是今天上午带芝儿去他那里检查身体才知道的这件事。」
「不对,」我拔出腰侧的针,「你不是说,小世界的时间流速和这边不一样吗?现在距离你回来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也就是说,乔曼芝至少是在两年后才穿越过来的,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怀了你的孩子呢?顾佑城,你别被骗了!」
「不会有错的。」顾佑城紧挨着乔曼芝坐下,「当初系统绑定我的时候,它就告诉我,当我脱离小世界之后,两边的时间流速就会变回一致。而且,我确信芝儿只有我一个男人。」
我突然觉得一阵反胃。
原来在他们成婚之前,顾佑城就和她有了肌肤之亲。
「你们真让我恶心!」
白阿姨不悦地皱眉:「你说谁恶心?你自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还嫉妒别人怀了我的孙子?温云,你扪心自问,你嫁进来这么些年,什么时候为我们家考虑过?你知不知道别人都在背地里议论我们顾家是不是要绝后了!」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维护我们之间的体面了:「白阿姨,要不是你两年前扭伤了脚,整天打电话让我从工作中脱身回来伺候你,我也不会因为胎不稳而流产。那时候我怕你多想,安慰你们我是因为在外考古时动了胎气。为此我还和顾佑城一起去了医院,医生说是因为胚胎质量不好。你也受过教育,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会不懂我保不住孩子完全是你儿子的质量不行!」
「我管你什么意思。」她不耐烦地一挥手,「你流产是因为你没有福气,关我儿子什么事?怎么偏偏别人能怀上,到你就不行了?我看,就是因为你们家总是去挖人祖坟,积不了阴德,受到了反噬,注定要断子绝孙。
「我今天来呢,也没什么大事。现在芝儿怀孕了,总不能让她无名无分地待在顾家。你尽快和佑城去趟民政局,把婚离了吧!」
7
我攥紧拳头,扭头看向顾佑城:「这是你爸妈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他扶了扶眼镜:「论家世,她是皇室公主;论才学,她师承名家;论性格,她规行矩步。温云,无论是哪方面,她都更适合当顾家的儿媳。」
「温姐姐,」乔曼芝挺了挺并不突出的小腹,向我耀武扬威,「身为女子,这么多年无所出,本来就应该被夫家所休弃。况且——」
她拖着语调,扬起笑脸:「我和顾郎相伴十年,他早就深深爱上了我。否则,他不会答应我,此生只为我洁身自好。」
难怪,难怪在我醒来后,顾佑城就与我分房而睡了。
原来,他是要为她守身如玉啊!
「呵,」我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就是不同意离婚呢?我就是要让你们看重的乔曼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成为人人轻贱的第三者和私生子呢?」
「温云!」顾佑城显然急了,「就当我求你,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离婚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明明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但在我眼里,他却变得面目全非。
「难道你要让我跪下来求你吗?!」
说着,他真的起身,要向我跪下。
我撇开头:「就当我当初瞎了眼,看不出你们顾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离婚是吗?我今天就有空!收拾你的证件,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等等!」乔曼芝站起来,挽着顾佑城的胳膊,「温姐姐,在此之前,还有件事要麻烦你先做。
「我要你公开承认,和顾郎分开,完全是因为你的过错!」
「这......」一直没开口的顾叔叔犹豫道,「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白阿姨瞪了他一眼:「芝儿说得对!我们可是清贵人家,不能在这种事情上被人指指点点!佑城,你可得为你的声誉考虑!你也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吧?」
顾佑城抿着嘴,仿佛下定了决心:「温云,你就公开发一条朋友圈,说是你的原因才导致我们感情破裂。」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饶是我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也忍不住掀翻了茶几上的果盘,「那我们就拖着好了,拖到她乔曼芝月份大了,你看外面的闲言碎语会落到谁头上!」
顾佑城幽幽地盯着我:「你没必要拿这事来威胁我,这婚我是一定要离的。如果你不肯配合,那我只好现在上楼销毁你所有的工作文件。」
我再一次被气笑。
曾经同床共枕的人,现在成了最懂怎么捅我一刀的背刺者。
掏出手机,发出朋友圈后,我将手机杵到他眼前:「顾佑城,我等着看你遭报应的那一天!」
上楼简单收拾好随身衣物和重要物件后,我提着行李,走出了大门。
身后,传来顾家父母对乔曼芝关切的叮嘱,那是我从未听到过的语气。
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甚至对他们的声音感到厌烦。
我拿起手机,点开江逸泽的头像。
就在我从老师家离开的时候,他还发来消息问我:【温学姐,之前你出意外的那个古墓,下次能带我一起下去吗?】
当时我一直在犹豫,该怎么拒绝他。
可现在看来不用了。
【可以。正好雨季结束了,所里很快会下发通知,晚点我把前期的资料发给你,你做好准备,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