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未婚夫婚礼前夕悔婚娶黑皮,我成全后他悔疯全文免费阅读_总裁未婚夫婚礼前夕悔婚娶黑皮,我成全后他悔疯最新章节
“我在当地遭遇恐怖袭击,多亏阿闪掩护我逃脱,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已决定娶她为妻。”
我呆呆看着他,如坠冰窟。
“我跟了你二十年,早就定好下周领证、下个月办婚礼,你怎么能突然变卦?”
闫戈搂着我轻声安慰。
“那些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的心永不变。阿闪冒死救下我,要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婚礼,我必须满足她。”
我含泪咽下所有委屈。
答应下个月的婚礼一切如旧,只是把新娘的名字换成阿闪。
我继续为他操持婚礼,重新修改嫁衣。
却没想到,非洲族落的杀手潜到国内,把阿闪绑了,勒索一亿美金。
更没想到的是,闫戈会推我出去,交换人质。
“阿闪已有身孕,你既然爱我,就该挺身而出。我筹到钱后,他们自然会放了你。”
我被十名歹徒凌辱折磨了整整二十天,日日盼望他来救我。
最后一刻,我滚下血泪,跪求歹徒赐我一死。
歹徒看我实在可怜,为我灌下非洲族落的剧毒药水。
我紧紧蜷缩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嘴角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沫。
不再挣扎,不再祈盼。
只等七天后,痛痛快快死去。
1
就在我一心等死之际,仓库外警笛声炸响。
闫戈带着警察赶到,红着眼,脱下风衣将我赤裸的身子裹住,紧紧拥入怀里。
“对不起,小诺,我来晚了。“
我冷冷看着他,肩膀一动。
身上的衣服陡然掉落在地。
闫戈一愣,嘴唇张了张,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你在怪我对不对?阿闪最近害喜严重,离不开人,我能怎么办......”
我轻轻别过脸去。
“我想回家......”
回到别墅房间,张妈颤颤巍巍地扑来。
握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小诺,你怎么伤成这样,老夫人要是知道,九泉之下也难瞑目......”
她是看着我长大的保姆,母亲病死后,她就随我来到闫家,待我如女儿一般。
我看着她,连日以来强忍的眼泪终于喷涌而出。
歹徒轮番欺辱我时,我没哭。
歹徒薅我头发,扇我耳光,拿鞭子抽我,甚至对我拳打脚踢时,我没哭。
歹徒不给我吃,不给我喝,粗暴地给我灌下剧痛药水时,我没哭。
此刻,却搂着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我的人,哭得凄然而悲怆。
张妈颤抖着手,解开我的衣衫。
浑身的青痕和血迹触目惊心。
背上布满纵横交错的鞭痕。
胳膊内侧是密密麻麻的烫伤。
那是歹徒发泄时拿烟头烫的。
张妈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嗓子嘶哑得厉害。
“小诺,疼吗?疼就告诉张妈......”
说完,又开始低头垂泪。
我轻轻地说。
“不疼......”
比起心里的疼,身体上的疼又算得了什么。
为了闫戈,我忍痛答应他娶阿闪,答应用我的性命交换出阿闪的周全。
可他却因为阿闪害喜,让我被歹徒凌辱了整整二十天。
他也不是拿不出一亿美金,最后却带着大批警察到来。
完全没有想过,歹徒会不会撕票。
一想起这些,我就心如刀割。
张妈拭了一把眼泪。
“小诺,你说少爷怎么就突然变了一个人?”
“为了那个来路不明的黑妞,先是取消婚礼,又把你推出去当人质......他怎么忍心......”
“小诺?小诺!”
门外传来急切的呼唤。
闫戈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个药碗。
“好点了吗?这是阿闪特意为你熬的......”
我敛下眼皮,没有看他。
闫戈眉毛一挑,眼里闪过一丝不耐。
“你又怎么了,阿闪为了你,把族落里最珍贵的药材都拿了出来......”
张妈忍不住开口。
“少爷,小诺她心里苦,不想喝就不喝,你就依她吧......”
闫戈音量突然拔高,直接打断了她。
“那怎么行?阿闪为了她,挺着孕肚熬药三个小时,她必须喝了!”
说完,将那碗黑乎乎的药推近。
我死死盯着他,咬破了下唇。
原来,他让我喝药,也是为了阿闪。
“姐,姐姐......“
身后传来一声女声。
阿闪挺着孕肚,怯生生地站在闫戈身后。
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从闫戈身后畏畏缩缩探出黑溜溜的小脑袋,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姐姐,你就喝了吧,这药对你的伤口有奇效。”
闫戈一听这个,慌忙转身搂住她安慰。
“阿闪乖,你对姐姐那么好,她一定会喝的。”
说完扭头看向我,药碗推到我鼻下,语气冰冷。
“赶紧喝!”
那股熟悉的刺鼻的药味蔓至鼻腔。
我记起,和那日歹徒给我喂下的剧毒药水,味道一样。
2
我使劲把药碗往后推去。
药液从碗里洒出一些,在地板上晕开一小摊极腥极黑的痕迹。
阿闪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头重重磕在地板上,边哭边说。
“姐姐,对不起,阿闪又惹你生气了......”
我厌恶地别过脸,却被闫戈一把掐住下巴,硬生生掰转过来。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把阿闪欺负成什么样!”
边说边掰开我牙齿,把药汤往我嘴里灌。
我一边挣扎,一边哀嚎。
“这药有毒,我不要喝......”
闫戈手一顿。
地上的阿闪闻言又开始磕头,砰砰砰磕个不停。
“姐姐,阿闪真的没有恶意,阿闪就是心疼姐姐......”
闫戈一听,手上的力道瞬间加大几分。
药液源源不断灌进我鼻腔和喉咙,我被呛得剧烈咳嗽,眼泪狂流。
一旁的张妈扑过来,攥住闫戈衣袖。
“少爷,求求你放过小诺,求求你......”
“放过?”
闫戈冷哼一声。
“明明是为她好,一个个在这里要死要活的,真是活久见!”
说完使劲一抬手,张妈像抹布一样飞了出去。
七十岁的老人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我哭着冲过去,却突然被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绊了一下。
头撞在柜子上,血流如注。
我捂着额角,冷冷盯着阿闪。
“为什么故意绊我?”
阿闪连忙摆手,一副我要把她吃掉的害怕模样。
“姐姐,对不起......阿闪不是故意的,阿闪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终于忍无可忍,推了她一把。
下一秒,一个巴掌将我掀翻在地。
我捂着脸,仰头看向闫戈。
他恶狠狠看着我。
“林小诺,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眼前这个男人,变得如此陌生。
我想起小时候,我磕坏了膝盖,他急得直哭。
我被熊孩子欺负,他一拳砸断了对方鼻梁骨。
上了大学,心怀不轨的辅导员对我动手动脚,他守在那人下班回家的路上,揍得对方嗷嗷求饶,背了个处分也不后悔。
以前的他,为了我可以和世界为敌。
而现在,他的世界只有阿闪,再也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想到这,我心如死灰。
艰难地撑起身体,踉踉跄跄走向前面的桌子。
路过他身边时,他睫羽一颤,伸手想扶住我,被我挡开。
他抿了抿唇,还想说什么。
阿闪拉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阿戈,我有点难受,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吧......”
闫戈身子一震,打横抱起她,朝门口匆匆走去。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笑弯了身子。
端起那碗药,一干而尽。
腥寒的药汤下肚,刺痛从心脏蔓延开来。
我下意识捂住胸口,整个人抽搐起来,跪倒在地。
喉间腥甜翻涌。
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我颤抖着手,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那是小时候母亲送给我的,上面绣着我的名字。
我用手帕轻轻擦去我嘴角的血迹。
轻声唤了一声“妈妈。”
很快,女儿就能见到你了。
3
我把张妈艰难地挪到保姆房的床上。
张妈醒了,伸手摸向我脸颊,还未开口,眼眶就红了。
我正想宽慰她,可一开口,嘴里突然冒出鲜血,像泉水一般汩汩涌出。
张妈吓坏了,替我擦去时手一直在抖。
嘴里喃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可那血似乎怎么擦也擦不完,刚擦去,又涌出。
貌似要将身体里最后一滴血流尽。
我握住张妈的手,微笑着摇摇头。
“没关系,小诺血多,一时半会流不完。”
闫戈推门进来,看着满地染血的纸巾,还有被褥上那一摊刺目的血渍,眉眼皱了一下。
“怎么会流那么多血?”
“当然是拜你们所赐。”
我平静地笑了一下。
闫戈面色一沉,眼眸闪过几分冷意。
“阿闪果然没有骗我,她说流血就是排毒,血流的越多,你身体里的脓血和淤肿排得越快,过不了几日,你又能活泼乱跳了。”
“她还说,你肯定会怪她,不过她不怪你,她相信等你病好,肯定能理解她的一番苦心。”
我看着他,遍体生寒。
这个叱咤商场几十年,思维敏捷、手段老辣的男人,竟然为了一个黑皮女人降智如此。
阿闪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我懒得同他多话,下了逐客令。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请出去。”
闫戈一怔,没想到我会赶他出去。
自从他带回家阿闪,和我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每次我都是眼巴巴盼着他来,又可怜巴巴求他别走。
他抿了抿唇,张口说道。
“阿闪今天受了惊吓,腰腹有点酸痛,你能不能过去替她按摩一下?”
我身子一颤。
“家里几十个保姆任你差遣,为何逼我?”
“阿闪说了,还是你按得好......”
我唇角一扯,绽出一抹苦笑。
我曾经跟着中药世家传承人郭老,学过药疗和按摩。
闫戈领着阿闪进门后,我一方面出于讨好闫戈,一方面怜惜阿闪举目无亲,主动提出替阿闪按摩腰腹。
由于手法轻柔老道,阿闪十分受用。
可现在,我的一腔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我身体不舒服,你找别人吧......”
闫戈一听,不满地看向我。
“林小诺你什么意思?阿闪对你那么好,你连帮她按摩一下都不肯。”
“你以前,既通情达理,又豁达包容,我原以为遇到你是天大的福气。”
“没想到,这么快就变了。”
说完,他愤然拂袖而去。
身后传来门被大力甩上的巨响。
我强撑的身子蓦地一软,跌进张妈的怀里。
咬住手背,无声地哭泣。
张妈含泪轻拍我背。
“造孽,造孽哦......”
话音未落,房门再次被猛地踹开。
闫母冲进来,手指戳在我脑门上。
“你个赔钱玩意儿!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让你替阿闪按个摩怎么了,竟然这样小肚鸡肠!”
尖利的指甲在我脑门上戳出道道血印。
张妈慌忙护住我。
“老夫人呐,小诺身体不舒服才没去,阿闪如果需要,我这就替小诺去......”
闫母一巴掌扇在张妈脸上。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我眸底猩红盯着闫母,还没说话,就被几个保镖架住,拖进了闫家祠堂。
4
为首的黑衣保镖一脚踢来。
我的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
闫母从墙上取下戒尺,一下子抽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痛呼出声,狠狠看向她。
她冷笑道。
“要不是你连孩子都生不出,阿戈何至于领回阿闪!”
“阿闪虽是外族人,但好歹替闫家留了种,你不好好待她,却事事计较,捻风吃醋!”
“怎么对得起闫家,对得起阿戈?”
我呼吸滞了一瞬。
“孩子?”
如果是因为孩子,那闫戈才是对不起我的那个人。
那年我们去欧洲旅游,在路上遭遇两个黑鬼打劫。
其中一个黑鬼朝我们举起枪,嘴里咿咿呀呀乱喊。
我下意识挡在闫戈前面,只听砰地一声枪响,腹部巨痛,我昏死过去。
等我醒来,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闫戈握着我的手泪流满面。
“小诺,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把你害成这样,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后来我才知道,送来医院时,我只剩一口气。
浑身被血液浸透,子宫连同子宫里两个月的胎儿,被子弹射穿。
进了27次ICU,才勉强保住性命。
可子宫被切除,尚未成型的胎儿被拿掉,我再也没有当母亲的机会了。
戒尺跟雨点似的落在我肩膀上、手臂上、背上。
一下一下,与身上的旧伤重叠在一起。
皮开肉绽,痛彻心扉。
但我死死咬住嘴唇,愣是一声没吭。
突然,祠堂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闫戈气喘吁吁出现在门口。
他冲进来,一把攥住闫母的手臂。
“妈,您不是今日歇在半山别墅吗,怎么突然跑到这......”
闫母冷哧一声。
“要不是我担忧我的孙孙,给阿闪打了个电话,我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多猖狂。”
“你啊,就是太心慈手软,才让一个女人踩到所有人头上。”
“今日,我就是要替你教训教训这个女人,灭灭她的威风!”
他低头看着我手臂上一道道沁着血的伤口,眼睫颤抖几下。
“小诺,你没事吧?”
我抬头看向闫戈,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哽咽,脸上却带着笑。
“你妈说我生不了孩子,对不起你们闫家,于是把我打成这样,你来评评理,这个责任到底......”
闫戈脸色煞白,声音低哑。
“小诺,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母亲心脏不好,你多忍忍,别惹她生气,我以后补偿你......”
说完,搂着闫母,一顿哄劝。
却再也没有低头看我一眼。
我跪在地上,凄然地看着他们眉开眼笑,母慈子孝的样子。
一口鲜血吐到地上。
闫母冷漠地看向我。
“你这女人心机真多,这会儿又开始卖惨了?”
旧伤未愈,又添心伤,我虚弱的身子没有支撑住,一下子滑倒在地上。
闫母用脚踢了我几下,嫌弃地转过脸。
“又开始装死了?”
闫戈喉结滚了滚,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走吧儿子,让她好好在这里反省反省......”
我挣扎着发出一声混沌不清的呜鸣。
“阿戈,不要丢下我......”
闫戈脚步一顿。
他回头看向我,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但闫母立刻抓紧他的手臂。
“儿子,你可不能心软......”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我苦笑不已。
也好,伤心多添一分,留恋就少一分。
反正,我也快死了。
5
次日清晨,暴雨如注。
祠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闫戈满眼血丝出现在门口。
他扶起我时,我已躺在雨泊里,整个人如同一片被雨打湿的枯叶毫无生机。
他下意识触了触我额头,手指蓦然一缩。
“怎么这么烫?”
“你等着,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我睁开虚弱的眼睛。
“反正要死了,不用折腾了。”
他浑身一震,咬牙切齿道。
“林小诺,你何苦作践自己让我不好过?”
“你明知我心里只有你,娶阿闪只是为了报恩。”
“至于她肚里孩子也是个意外,我在非洲时受伤严重,她衣不解带伺候在床,那日不知为何,我头晕得厉害,把她当成了你......”
他脸上出现一缕薄红,话音嘎然而止。
我看着他,唇角绽出一抹冷笑。
娶她是为了报恩,怀孕是个意外。
寥寥几语,他就将对我的背叛粉饰成无奈之举。
可我呢。
我心里的苦,受过的伤、体内肆意游弋的剧毒、即将赴死的结局......
又有谁在意?
闫戈执意要请大夫,我推辞不过,只好同意。
“实在要请,那就请郭老吧......”
郭老坐在床沿替我把脉。
越把面色越阴沉。
十几秒后,他松开了我的手腕,面色凝重看着我。
眼角悬泪呼之欲出。
“我这就禀告闫少爷,立即送你去医院,一刻也不能耽误。”
他转身就要喊人,被我拉住手腕。
“小诺是您的弟子,医术虽不及您一半,却也略知一二,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即使去了医院也无力回天......”
一听这个,郭老淌下两行浊泪。
“小诺,你究竟中了何毒?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毒性如此之剧的毒。”
我含着泪,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郭老气得一拳砸在医箱上。
“荒唐,真是荒唐,闫少爷真是色令智昏,皂白不辨,怎么干出这等荒唐之事!”
我喉咙一涩,吐出一口鲜血。
却顾不得擦去唇齿间的猩红,一把抓住郭老的手。
“郭老,小诺还有几日可活,您如实告知。”
郭老敛下眼皮,重重叹了口气。
“依脉象来看,不超过三日。”
我笑了。
一些真相早已明了于胸,跟郭老征询也只是一个求证。
被解救当日,我明明还有七日生命之限。
才过了一日,就缩为三天。
看来,那些汤药果然有问题。
阿闪也不似表面那般毫无城府。
我吐出一口气,看向郭老。
“弟子还有二事相求。
“一是今日所言请您务必保密;二是您帮我查件事......”
都交待完,郭老瞪大眼睛,看了我半晌,一边摇头一边嘟囔。
“罢了......罢了......”
郭老打开房门,撞上迎面而来的闫戈。
闫戈神情一滞,正要开口询问我病情。
郭老鼻腔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他一眼,同他擦肩而过。
闫戈端进来的,又是一碗汤药。
他在我身边坐下,将汤药推了过来。
“阿闪说了,这药能退烧,为了让你退烧,她还加大了剂量,你赶紧趁热喝了。”
我看着那碗漆黑如墨的汤药,笑出了眼泪。
看来这汤药包治百病。
既能清淤排瘴,又能疗伤退烧。
而且还被加大了剂量,这简直就是催命符啊。
“阿戈,我说这汤药有毒你信吗?我说阿闪想害死我你信吗?”
闫戈手一抖,碗里药液溅出几滴,在他手上散发出骇人的腥气。
但是他似乎看不到,而是抬眼看向我,眼里满是失望。
“什么时候你能改改疑神疑鬼的毛病?我看阿闪对你挺好,是你顽固不化,处处针对她。”
我看着他,笑得更加肆意。
接过碗,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闫戈满意地看着我。
“这才像话嘛......假以时日,你就能康复......”
话音未落,那股蚀骨钻心之痛再次袭来。
我浑身发抖,当着他的面咳出一大口腥臭的黑血。
闫戈的瞳孔剧烈收缩,手里的碗砰然一声掉落在地。
我盯着地上的碎瓷片,声音很轻很轻。
“看到了吗,我快死了。”
闫戈直直摇头。
“不可能,阿闪说了,这药活血化瘀,血吐得越多,对病情越好......”
我沉沉吐出一口气。
“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他脸色一沉,嗓子压抑着怒气。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
“我好好和你说话有用吗?我说这药有毒,我说阿闪在装,我说我快死了,你相信过我一次吗?”
他的脸黑得要滴出墨来,正要开口,阿闪的贴身保姆阿娇走进来。
轻蔑地睨了我一眼后,转身看向闫戈。
“少爷,阿闪夫人腰腹酸痛难忍,想请林小姐过去按按。”
我看着保姆阿娇,心里发冷。
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儿,以前阿闪没来,她们夫人前夫人后叫得殷勤。
现在倒好,直接用称谓划清了同我的界限。
闫戈沉默几秒,低头看了一眼被子上的鲜血,又看了一眼伫立在旁的阿娇,像是在做艰难的决定。
“小诺,你还是去帮忙按按吧,阿闪她毕竟是孕妇。”
说完,不由分说攥住我手腕,把我往门口拖去。
我看着他焦急的表情,轻轻地笑了。
我的命,不及阿闪一个需要。
6
我被闫戈强拉硬拽到主卧。
阿闪看见我,红着眼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姐姐,谢谢你来看我,阿闪这边没有亲人,姐姐替我按摩,手法好温柔,让我想起了我妈妈......”
她边说,边挺着孕肚在我面前跪下。
“多谢姐姐成全......”
旁边的阿娇吓得连忙扶起她。
“夫人,你肚里还有宝宝,不能跪!”
可她就是不起,直到闫戈快步上前,一把扶起她,搂在怀里安慰。
等闫戈再次抬起头来看向我,眼神充满了责备。
“还愣着干什么?非要所有人求你是吗?”
“林小诺,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漠没人性!”
我愣在原地,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打上了没有人性的标签。
闫戈把阿闪扶上床,然后粗暴地将我的手指按在阿闪的肚子上,语气狠狠。
“给我好好按。”
说完,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阿闪和我两人。
我突然察觉到掌心下生命的律动,心里一软。
深吸一口气,将药油在掌心化开,轻轻按向她的腰腹。
“阿戈平时最喜欢碰我这里了。"
“他说我啊,皮肤Q弹,灵活有余,像条泥鳅......”
阿闪挑衅地看着我,刚才的无辜和卑微消失殆尽。
我手指停顿了一瞬,又继续动作。
“前两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宝宝很健康,阿戈高兴坏了,晚上又要了我一次......”
阿闪继续看着我,笑得花枝乱颤。
我敛下眼皮,语气淡淡。
“恭喜你们。”
也许是我的淡然刺痛了她。
阿闪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恶意笑容。
“闫家不会要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你要是识相就该主动消失,非要逼我出手......”
我的指尖蓦然攥紧,连日来积攒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那些从非洲远道而来的歹徒,那些气味一样的汤药......
一切都昭之若揭。
我抽出一张纸巾,擦拭手指。
“我还以为你能装得更久呢。”
阿闪抬手狠狠指向我,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
“他们一群蠢货,没想到你是例外......”
我看着她,血液瞬间凝固。
她的手腕上,分明挂着一串珍珠手链。
那是我母亲的遗物!
“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扑过去想抢回。
阿闪将手链举高。
“阿戈同意给我了。他说我的黑皮,配上这白珍珠,最是好看。”
“还给我!”
我声音嘶哑,那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好啊。”
阿闪突然用力一扯,珍珠顿时迸散。
我僵在原地,看着那些珍珠滚落到房间各个角落。
母亲临终时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小诺,看见手链,就看见妈妈,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哎呀,断了。”
阿闪假惺惺惊呼。
下一秒,唇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意。
“你妈和你一样,都是短命鬼,呵呵——"
啪!
阿闪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浮现出鲜红的指印。
“你敢打我?”
阿闪捂着脸,眼神阴毒。
"林小诺!你在干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闫戈的怒吼。
阿闪踉跄着扑向他,眼泪说来就来。
“姐姐知道你把手链送给我了,就发疯一样打我......”
闫戈一把接住她,小心翼翼地检查。
“你没事吧?肚子痛不痛?”
“好痛......好痛......”
她虚弱地靠在他怀里,小声啜泣。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想解释,却发不出声音。
闫戈的眼神太可怕了,那里面燃烧着我从未见过的怒火。
“不是这样的......”我终于挤出几个字,“她故意扯断了我母亲的手链,还咒骂我母亲......”
闫戈冷笑。
“又想污蔑阿闪?”
"污蔑?"我声音发抖,"你知不知道她背着你做了多少......”
“闭嘴!”闫戈厉声打断,上前一步狠狠推了我一把,“滚出去!”
我猝不及防,重重撞在身后的柜子上。
腰部传来一阵锐痛,旧伤再次崩裂,鲜血瞬间湮透了衣物。
我看着闫戈温柔地搂着阿闪,轻声细语地安慰,突然觉得无比荒谬。
“你就那么信她?”我轻声问,"我们二十年朝夕相处,抵不过她几句谎言?”
闫戈的表情有一瞬迟疑,但阿闪适时地发出一声痛呼:“啊......宝宝......”
他的脸色骤然一沉,语气森寒。
“我先送阿闪去医院,你最好祈祷她和孩子没事。”
我看着他抱起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缓缓滑坐在地。
一颗破碎的珍珠滚到我手边,我攥紧它,直到棱角刺入掌心。
黑血混着泪水滴落,在地板上绽开血花。
朵朵都是我命不久矣的印证。
7
夜已深。
我在房间烧着旧物,火焰在铜盆里不断跳动。
我拾起一罐星星折纸。
那是闫戈十六岁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当时我看着他发皱的指尖,感动得眼泪哗啦。
“小诺,别烧了......”
张妈站在门口,手里端着药碗,皱纹里夹着泪水。
“你咳血越来越严重了,得去医院啊。”
我摇摇头,将星星倒入火中。
星星瞬间被火舌吞噬,化作灰烬。
“那至少告诉少爷......”张妈声音发抖,“他要是知道你病得这么重......”
“他不会信。”
我苦笑了一下,又从纸箱里取出一张照片。
那是我们第一次旅游在日本的合影,闫戈搂着我站在樱花树下,笑得那么灿烂。
火焰吞噬了记忆。
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的黑色血渍格外刺目。
“小诺!”张妈冲过来,药碗打翻在地,"老天爷啊,这血......这血怎么是黑的......”
我按住胸口,那里疼得像是有人用钝刀慢慢割。
看来,我离毒发暴毙,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