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见到妈妈的时候，我很开心，很想伸手抱抱她。

可妈妈的眼里有惊疑，有害怕，却唯独没有喜悦。

爸爸说，妈妈因为当年把我弄丢，心理有很严重的创伤，等时间长了就好了。

可是我等啊等，等啊等。

妈妈却越来越害怕，直到她亲手把我推下楼。

我终于知道，原来，妈妈她并不希望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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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警局大厅里，我坐在椅子上，对面地上蹲着阿爸和几位叔叔。

阿爸双手被铐在身后，朝我狠狠吐了口唾沫。

「死丫头，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漂亮的警察姐姐抬脚狠狠踹了阿爸一脚。

「老实点，拐卖儿童，虐待儿童致人残疾，胁迫儿童乞讨，你还想出来，做梦。」

漂亮姐姐把我抱到远离他们的椅子上。

「别怕，你已经安全了，你爸爸妈妈马上来接你。」

我点点头，手指抓着姐姐的衣角，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其实我已经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只记得她手很软，抱着我的怀抱很温暖。

无数个梦里，她总是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温柔地叫我的名字。

妈妈进来时，姐姐说，那就是我妈妈。

我看着她，她和我梦里的妈妈一样漂亮。

我像颗炮弹一样朝着妈妈跑去。

可惜我腿脚不好，刚跑没几步就朝妈妈摔去。

妈妈皱了皱眉，一个侧身躲开了。

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候，我在想，妈妈一定是没看到我。

我仰头望着她，朝她伸出双手。

「妈妈。」

「哪里来的脏小孩，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那一刻，我感觉妈妈好高，离我好远。

警察姐姐快走几步，把我抱扶起来，轻轻揉了揉我的膝盖。

「你这人怎么回事，自己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吗？」

妈妈好像被姐姐的话吓到了，不敢置信地盯着我，想找出一点过去的影子。

可是我又瘦又黑，头发一缕缕并在一起，衣服上全是破洞，指甲缝里黑黑的，右小腿不自然地弯折。

我双手紧紧抓着衣服下摆，身上的虱子让我瘙痒，我却不敢伸手去挠。

「星星？你真的是星星？」

我看到妈妈伸手捂住了嘴巴，眼圈迅速红了，身体摇晃似乎有些站不稳。

「星星，妈妈终于找到你了，都怪妈妈，都怪妈妈，呜呜呜。」

我想伸手给她擦擦眼泪，妈妈往后退了一步，我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爸爸办完手续走过来，看到我们，眼圈也是红红的。

他伸手扶住身体摇晃的妈妈。

「星星，你不能怪你妈妈，当初要不是你乱跑。。。。。。算了，都过去了，你妈妈这些年也很苦，受不得刺激，你要懂事点。」

我乖乖点头，嘴里飞快应道。

「妈妈，没事的，星星没事，星星以后一定听话。」

阿爸说过，只有听话的孩子才不用挨打挨饿。

我都记得的。

警察叔叔押着阿爸从我们身边走过，阿爸突然嘿嘿地笑：「小崽子，你等着。」

我看着他脸上扭曲的疤，看着身边的爸爸妈妈，心里冒出一个尖尖的念头。

在他经过时，我用那只完好的左脚，用我全身的力气，狠狠踢在了他的脚踝上！

他痛得大叫。

爸爸妈妈吓了一跳。

妈妈软倒在爸爸怀里，声音颤抖。

「这孩子……怎么这么……」

爸爸皱眉。

「在那地方学坏了。」

我的身体颤抖一下，手指搅在一起，有些紧张地解释。

「我不坏，我很乖的。」